“小姐,葉府已帶著找出的賊人去了皇宮。”
寧語棠走出屋中,目視前方:“不過是替罪羊罷了。”爭鬥中最缺少不了的便是犧牲品。
“你的傷如何了?”寧語棠看著面前臉上纏滿細布的人,他倒是下了狠手,那刀鋒在偏一些,他那隻眼也不用要了。
“比起命算不得什麼。”嚴路把玩著手上的半面面具。這面具是前幾日三小姐出府回來時給他的,他如今這副模樣,傷好後的確該戴著面具,免得嚇到了別人。
“以後想去哪?”
“還沒想好。”嚴路微仰著頭,這幾日他才清醒的知道,他已經逃離了老爺的桎梏,如獲新生。
“你若無處可去可以留在我這。”寧語棠笑了笑帶了幾分輕鬆:“可你若是有一僕不侍二主的想法便罷了。”
“我如今還有什麼能幫得上三小姐?”信一送出,他就已經失去了價值,他用那封信換了自己一命。
寧語棠笑著點頭,她確實不養無用之人,眸子直視著他道:“渝州寧家的事還沒完。”明年的上巳節,她要再去一趟寧家了結此事。嚴路跟在寧文傑身邊多年,定是比她瞭解的多。
“你要……”嚴路震驚的微微睜大了眼,卻被走進清水苑的小廝打斷。
“三小姐,宮裡靜妃娘娘來了帖子,說是要見三小姐。”小廝恭敬作揖並遞上了帖子。
“靜妃娘娘?”寧語棠略有疑惑接過。
……
宮門外,寧語棠臉上施了淡妝,雲意摻著她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的宮門不由感慨,前世出入朝堂與皇上的御書房都是一身從容。這世她還未單獨來過皇宮,每次與爹孃來時還能使幾分小性子,如今要見的卻是皇上的妃嬪。
雲意給宮門守衛遞過帖子,幾人看過點頭,讓出了路。
宮門內早已等候的嬤嬤一見來人,寒暄幾句便走在二人身前引路。
還未到永華宮,途中便遇到一女子,容貌端莊精緻,一襲宮裝身後跟著眾多宮女侍從。
寧語棠幾人止住腳步,彎腰低頭,那女子卻在要越過她身側時突然停了下來。
蔣茹轉過身,看著身前低著頭的人,微一蹙眉:“把頭抬起來。”
寧語棠微驚依言抬起了頭,她並不認識這人。
嬤嬤一見忙道:“側妃娘娘,這是寧府的三小姐,是今日靜妃娘娘請來宮中的。”
一時寂靜,沒有人再言語,只等著這位側妃娘娘發話,蔣茹看了她這張臉半晌,忽地勾起一抹笑:“既然如此,嬤嬤便把人領過去吧,可不要讓靜妃娘娘久等了。”
“是。”嬤嬤如同得了赦令,拜過後拉著寧語棠便走了。這位可得罪不得,雖說只是個側妃,可畢竟是蔣丞相的女兒,誰知以後會如何。
直到眼前的人走遠,蔣茹才緩過了神,這就是寧家的三小姐寧語棠,那個讓祁晏念念不忘的人。
指甲嵌進肉中刺痛了她,這就是祁晏當初拒絕了她正妃位的原因。
祁晏早已許了她側妃,後來她又從爹手中得到許多訊息也都給他送了過去,她之前只是因著他的身份,可幾番相處下來,她也不知何時動了心,她的理智徹底毀掉,只是一個陷入了情思的女子,祁晏這樣的人也很難讓人不心動。可祁晏卻對娶她之事絕口不提。
她慌了神,被這種無力感與糾結蒙了眼,失去了她平日裡引以為傲的冷靜,她給他下了藥。
拋棄了她骨子裡的教養,她人人稱讚的大家閨秀,用這種不入流的卑劣的青樓女子常用的手段。
起初他的溫柔體諒令她驚喜不已,如同對待世間的珍寶一般珍愛,一聲聲溫柔的輕哄,滿臉的珍惜和寵愛。只是在聽到那個名字後,也讓她的臉瞬間僵住,面無血色,讓她相信確實有那麼一個人被他放在心上,為她留著他的王妃位,連床笫之間都喚著她的名字。
那一夜很長,她的淚水掛在眼睫上,眼神空洞的望著帳幔,身上的人動作不停喊了一夜的語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