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安帝說完,大殿一陣寂靜。
寧語棠一聽,握著杯子的手猛然抓緊又放下。
起身跪道:“陛下請收回成命。”
這下大殿真是落針可聞。
嘉安帝冰冷的眸光一掃:“你不滿意謝卿?”
“臣女絕無此意,是臣女配不上謝將軍,臣女粗鄙不堪,不好汙了皇上的明智。”寧語棠頭壓的低低的。光潔的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眉頭緊皺。
這不僅是謝呈澤的鴻門宴,也是寧家的鴻門宴啊,皇上這是在敲打兩家。
寧家手握兵權,謝呈澤同樣手握重兵,兩家成了姻親那便是大半個大祁的兵力,這是想要幹什麼,起兵造反嗎?
寧語秋隨慶安候赴宴,此刻緊緊的握著拳,看著地上低頭跪著的寧語棠,寧家人更是不敢上前一步。
此刻有些臣子也反應了過來,看著地上跪著的少女,也只剩一句,坊間傳聞也不可盡信。
嘉安帝看著她沒有言語,大殿上寂然無聲,半晌,說了一句:“平身吧。”便不再提此事了。
寧語棠回到席位上,卻是再也喝不下這杯中酒了,寧家人也沒有交談。一直熬到了宴會結束。
剛出皇宮,寧語棠便看見了江笙等在那,他只嘆了一句:“今日這戲可一點也不好看。”就轉身走了。
回到寧府後,寧將軍卻是再也忍不住了,拉過寧語棠看了好一會兒,一個帶兵打仗的將領,此刻眼眶微紅,他摸了摸寧語棠的頭嘆道:“阿棠。”
“爹、娘,我沒事。”寧語棠覺得這次嘉安帝的做法可能真的傷了她爹的心了。為帝者,怎能容忍有威脅自己的勢頭產生,她理解卻並不苟同。
“語棠,明個你便跟娘去慈安寺拜拜,去去晦氣。”寧夫人眼裡含淚,她的女兒受了委屈,卻也只能忍著。
寧語棠想拒絕,可看著寧夫人還是答應了。
謝呈澤回到王府,早年賜下的府邸大極了,如今卻只有兩個主子,而他回朝前便只有謝瑛畫。想著她一個居住在這,還當真是空曠。
“王爺。你回朝之後便直接入了宮,小姐等著你呢。”向陽說道。
“嗯。”
走進王府前廳,就看見了桌前昏昏欲睡的身影,他放慢輕了些腳步,要睡著的人卻一下睜開了眼睛。
“大哥。你回來了。”少女驚喜道。
“嗯,不早了,你去就寢吧。”
“大哥,你我幾年未見,如今你還是這幅冷冰冰的模樣。罷了,今日可還順利?”少女眉眼彎彎。
“還好,有事明日再說。”謝呈澤看著她道。
“大哥,你真是……”謝瑛畫一頓,她覺得她大哥就是個木頭,還是泛著冷氣的。
“大哥,你明個跟我去趟慈安寺看看娘吧。”
“好。”
謝瑛畫不知該說些什麼,剛見到幾年未見的大哥,如今一見到,她開心極了,她大哥倒是一臉冷靜。真的像極了塊木頭。
謝瑛畫走後,謝呈澤坐下喝了盞茶,想著今日的事。送到嘴邊的茶盞一頓,他想起來了。
今日少女低頭跪著,沒看清容貌,可是起身時看了一眼,那雙眼睛總覺得熟悉,可不就是今日在雀武大街的酒樓上,和他對視,還肆意看著他的人嗎。
想到這,冰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玩味,原來竟是寧家的三小姐。
第二日一早,一道聖旨便到了王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謝瑛畫,知書識理,貴而能儉,克佐壺儀,軌度端和,敦睦嘉仁。著即冊封詠和郡主,欽此!”
“民女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謝瑛畫跪謝接旨。
“恭喜詠和郡主。”
“末兒。”謝瑛畫一擺手。末兒便送上來荷包。
關公公收好後道:“王爺,郡主那雜家便先走了。要趕去下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