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闆在青石村已經住了好幾天了,這段時間以來,她每天中午都會去大房那裡用飯,而晚飯則去二房家裡吃。
大房兩口子和二房兩口子為了討好馮老闆,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圍著她轉,就連金柱和銀柱也受了他們爹孃的指使,經常纏著馮老闆哄她高興,這一大家子表現出來的熱情程度,絕對是隻有貴客才能享有的待遇。
只不過,他們對馮老闆獻的殷勤,全都被徐氏看在了眼裡,這讓徐氏感到很不高興。
徐氏待在屋裡,聽著上房傳來的陣陣笑聲,就知道是大房一家又在逗馮老闆開心了,而她可從沒有被大房或是二房這樣對待過。
與馮老闆受到的待遇相比,徐氏不免覺得自己受到了冷遇,她的心裡感到很是不平衡。
一天中午,大房的張氏一如既往的去西廂房送午飯,她哼著小曲兒推開了西廂的房門,然後便進屋把飯菜放在了桌子上。
“爹,娘,吃飯了,今天中午我還特地炒了個雞蛋菜,你們快趁熱吃吧。”張氏把三雙筷子擺在了碗邊,對徐氏和李富貴說道。
徐氏斜了她一眼,:“怎麼回事兒啊老大媳婦兒,我看你今天心情挺好的啊,又是哼曲兒又是炒雞蛋的,什麼好事兒能把你樂成這樣。”
張氏賣乖的回道,:“沒什麼好事兒,就是中午想炒個雞蛋來孝敬爹孃,給爹孃補補身體,表一下孝心唄。”
“哼,你可別在這裝模作樣了,我還不知道你嗎。”徐氏毫不領情,語氣酸溜溜的,:“不就是因為你們小姨來這兒吃飯,所以你才想做頓好的嗎,你這是一心想要孝敬她,可不是在孝敬我和你爹,少在我面前扯那些沒用的!”
張氏愣了一下,便又笑道,:“我這是既想孝敬小姨但也想孝敬爹孃啊,您和小姨都是長輩,孝敬你們是我們這些小輩兒應該做的。”
她本以為這句話說的巧妙,能夠讓徐氏滿意,結果不成想,徐氏不僅沒有露出半點兒笑臉,反而還更加不快了。
徐氏眉頭緊皺,看著張氏,突然吼道,:“應該個屁!孝敬我和你爹才是你們應該做的事兒,但孝敬那個娘們,可不是你們的本分,她不過是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姨而已,你們幹嘛要對她那麼好?我看你們都是些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就知道吃裡扒外!”
她這一吼,把張氏嚇了一跳,炕上的李富貴和李青青也被她驚了一下。
張氏不解的道,:“娘,您生這麼大氣幹嘛,她好歹也是我們的小姨,現在她來了,我們當然應該好好招待她,小姨又沒有惹到您,您何必不高興呢。”
“我愛不高興就不高興,什麼何必不何必的,你哪來那麼多屁話,煩死了,快給我出去,別在這礙我的眼!”徐氏拿起筷子指著張氏,嘰嘰歪歪的罵道,:“以後讓你們那個什麼小姨別再過來了,看見她我就來氣,讓她有多遠就滾多遠,聽見了沒有?”
她這通脾氣發的莫名其妙,讓張氏的心裡也有些窩火。
張氏癟了癟嘴,:“我們已經答應讓小姨每天過來吃午飯了,您要是不願意見她,您就自己去趕她走吧,反正我可不會對小姨說這種話。”
說罷,張氏就離開了西廂,往上房去了,她還要趕緊回去陪小姨吃飯呢,才沒有閑功夫在這和徐氏吵嘴。
見張氏竟然是這麼一副態度,徐氏不免更加生氣了,她把手中的筷子往門的方向重重的扔過去,又狠狠的朝地方啐了一口,罵了張氏幾句。
這時,李青青覺得受不了了,她開口道,:“娘,您在幹什麼呢,您沒事兒罵大嫂幹嘛,人家大嫂和他們的那個小姨又沒有招惹您,您就不能消停下來嗎,幹嗎非要沒事兒找事兒,你這不就是閑的慌嗎。”
徐氏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青青,反問,:“是我在沒事兒找事兒嗎?明明是大房和二房他們做的不對,他們有了小姨就忘了誰才是娘了,把心思全撲在他們那個小姨的身上,把他們小姨伺候的那叫一個周到,可他們什麼時候對我這麼好過,難道我在他們心裡還不如一個小姨嗎,我可是他們的娘啊!”
聞言,李青青不屑的搖了搖頭,:“我覺得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他們做的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們對自己的小姨好,還不是看在那個小姨是有錢人的份上嗎,只要跟那個小姨搞好了關系,那他們肯定不會吃虧,這又何樂而不為呢。要我看,您就老實的待在屋裡,別再為這種小事兒計較了。”
徐氏不愛聽李青青說的這些話,她剛想開口反駁,但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為李青青的話本來說的就很對,大房和二房是看上了馮老闆的錢,所以才會如此殷勤。
而她不被大房和二房重視,也全是因為她比不了馮老闆那麼富裕,這都要怪她自己沒錢才對。
越是這樣想,徐氏的心裡就越不是滋味兒,她一下子把飯碗撂在了桌上,下地穿上了鞋,想去外面透透氣。
“怎麼,你不吃飯了?”李富貴慢悠悠的問道。
徐氏不耐煩的回了一句,:“不吃了,去外面待會兒。”
見她這樣,李青青和李富貴誰也沒再說什麼,他們倆都繼續專心吃自己的飯了,沒再去理會徐氏到底要做什麼。
徐氏出去後,在外面拿了一個板凳,想去大門口坐一會兒。
就在這時,馮老闆也從上房出來了,她是出來上茅房的。
徐氏見了她,沒好氣兒的說道,:“我們這裡的茅房你用的慣嗎,肯定沒有你家的茅房幹淨吧。”
馮老闆友善的笑道,:“怎麼用不慣,不就是一個茅房嗎,我孃家就在黑山村,小時候我家裡的茅房又小又破,不還是照樣用了嗎。”
聽了這話,徐氏尋思了一下,忽然說道,:“看來你還真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嬌貴,不像我,我剛來的時候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習慣這裡,畢竟我以前是住在京城,京城裡的一切都比這個小村子要好多了,連茅房都是幹幹淨淨的,等你去過京城後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