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沈雲錦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在想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心事。
李逸聽見她翻身的動靜,便起來把油燈給點上了。
油燈一點,屋裡頓時亮堂了起來了,沈雲錦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把手放在眼前遮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光亮。
“怎麼點燈了?”沈雲錦低聲問道。
李逸躺回了被窩裡,看著她,:“我看你一直睡不著覺,倒不如把燈給點上,咱倆說會兒話。”
沈雲錦微不可見的嘆了聲氣,:“我是在想大嫂白天時告訴我的那些事兒,想想就覺得心煩,靜不下心來。”
李逸知道她為何事而感到心煩,她是在擔心徐氏等人會真的來家裡大鬧,惹得外人圍觀,到時候會丟人現眼。
雖然沈雲錦和李逸沒有做任何不對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鬧開了,被外人看了笑話總歸是不好的。
李逸若有所思,:“我琢磨了一下,要不咱們催一下鎮上的工人們,給他們多加些工錢,麻煩他們每天多幹些活兒,加快一下進度吧,這樣咱們也可以早些搬走。只要搬去了鎮上,那就不怕他們來鬧了,商街那裡每天都有官府派出了的人在巡邏,要是他們敢來鬧事,就立馬讓官府的人把他們抓走。”
沈雲錦和李逸買的店鋪就在鎮上的商街一帶,那裡是鎮上最繁華也是最熱鬧的地方。因為那裡有諸多商鋪,每天來來往往的都是生意人和客人,有時也難免會因做生意的緣故而發生一些口角摩擦,甚至還有蓄意滋事的,所以官府就特地派了專門的人手在商街定時巡邏,以便維護商街一帶的安全,如果有必要這樣的話,還會隨時把鬧事之人抓走。
因此,李逸和沈雲錦也並不害怕徐氏等人會來鎮上鬧事,大不了就叫官兵幫忙,到時候徐氏只會落得一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下場。
“可是,要是在咱們還沒有搬走之前,他們就來鬧了的話,那該怎麼辦。”沈雲錦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平靜,:“就算咱們馬上就要搬走了,我也不想在這最後的時候被村子裡的人當成笑柄。”
今天張氏告訴過她,徐氏打算在三房開始搬家之時,便過來吵鬧,而且還很有可能會帶上二房的方氏,一起過來鬧三房,直到三房答應了她的那些不要臉的要求為止。
如果三房不依徐氏,那她就會一直鬧下去,就像是陰魂不散似的,一直鬧到鎮上,哪怕鬧出個天翻地覆,她也準備豁出去了。
“要不咱們就稍微委屈點兒,在夜裡把家給搬了吧。在搬家之前咱們先悶不作聲,別被他們察覺出什麼來,等到搬家的前一天,咱們就提前備好馬車,趁著晚上時快些搬走,等到白天他們再發現也晚了,反正咱們也搬走了,他們也不可能再在村子裡鬧騰了。”李逸不無鬱悶的說道。
沈雲錦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法子可行了,她便和李逸商量好了,準備到時候揹著徐氏他們悄悄搬家,那徐氏也就來不及過來搗亂了。
“不過,錦兒,你覺得大房他們可信嗎?”李逸想起了前來示好的大房,略微有些懷疑,畢竟在此之前大房可從未幫過他們。
這個問題沈雲錦之前也有考慮過,她嘀咕道,:“我以前也有些懷疑,覺得大嫂有可能是在假裝和我們交好,可是今天在她和我說話時,我注意了她很久,她看起來不像是在裝的,倒好像真的是在為我們著急,所以我想,大房那邊暫時是可以相信一些的。”
李逸問道,:“這麼說來,大哥大嫂為了能從咱們這裡得到些好處,現在是真的願意跟咱們交好?”
沈雲錦點了頭,:“我是這麼認為的,雖然他們倆也不是講誠信的人,保不齊哪天就又變了臉,不過暫時看來大哥和大嫂應該還是有點兒誠意的,信他們一回倒也無妨。”
……
為了能夠快一些搬去鎮上,李逸去和負責裝修鋪子的監工商量了一番,希望能夠加快這邊的進度,商量過後,監工和工人們都同意他們可以起早貪黑的幹活,李逸當然表示感激不盡,為此也多拿出了不少工錢,這樣一來,雙方都覺得很是滿意。
過了約莫半個月的功夫,鎮上的鋪子終於裝修好了,鋪子的樓上是幹淨舒服的家,而樓下則是煥然一新還有些氣派的店鋪,沈雲錦和李逸不僅即刻就可以住進去,還能夠馬上開工做生意。
看過鋪子後,沈雲錦和李逸都滿意的沒有二話,覺得鋪子裝修的很好,和他們理想中的沒有什麼差別。
這樣一來,他們也就可以馬上著手準備搬家的事宜,很快就能搬出青石村了。
在準備搬家的前一天,李富貴和徐氏再次去了他們的家裡,和他們討價還價。
剛看到徐氏時,沈雲錦的心底一沉,還以為徐氏已經打算過來大吵大鬧了呢,不過接下來她看徐氏和李富貴的態度還算可以,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其實徐氏這次前來,並沒有吵架的打算,而是想和李富貴一起再用好話勸勸三房,要是行得通的話,那她也就不必使出最後那道殺手鐧了。
可是不管她和李富貴怎麼勸說,沈雲錦和李逸二人的態度都依然很是堅決,就是絕對不可能答應帶著李富貴一家一起去鎮上生活。
李富貴長長的嘆了一聲氣,看著李逸,說道,:“老三啊,你難道真的忍心把爹留在這村子裡嗎,你和你媳婦兒去鎮上過好日子去了,那爹呢?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自己的親爹嗎。”
聽了這話,李逸覺得心涼,當初李富貴拋棄他們兄弟三人時是那麼的果決狠心,那時他怎麼就不想想會有今天呢。
李逸冷淡的回道,:“爹,您別這麼說,大哥大嫂對您很孝順,您在大房的家裡住著可沒有受半點兒的委屈,哪裡還用得著我去心疼您,您在村子裡過得這不是挺好的嗎,您又有什麼可不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