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完李富貴,沈雲錦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炕上的徐氏母女身上,方才她聽了大嫂的很多抱怨,無非都是在說,徐氏是如何的潑婦不講理,李青青又是怎樣的嬌氣和煩人,聽起來這新來的婆婆和小姑子都不是善茬兒。
李青青和徐氏長的很是相像,說句實在話,她們母女倆都挺難看的,臉長的是又大又方,眉毛也都是又黑又粗,只不過徐氏身材不算太胖,而她的女兒李青青卻挺圓潤的。
這時,李富貴咳了兩聲,然後開口道,:“你們幾個都來了,爹也有好幾年沒見到你們了,還有,那個老三媳婦兒,你過門的時候爹就不在家,直到現在才有機會見見你,不過爹看的出來,你是個好兒媳婦兒,長的就很乖巧。”
聽到李富貴莫名的提起了她,沈雲錦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畢竟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李富貴,她是真的沒什麼話好說的,所以她便沒有回話,只是低著頭靜靜的站著。
二嫂方氏見李富貴已經說話了,便急忙問道,:“爹,您總算是回來了,這幾年您兒子天天唸叨著您呢,您怎麼也不往家裡寄信傳個訊息回來,您就讓你的兒子們這麼為您擔心著?”
李富貴遲疑了一下,回道,:“我以前不是沒混出個樣子來,沒賺到什麼錢,所以就不好意思往家寄信嗎,免得讓你們想著我白去了一趟京城,什麼都沒幹成。”
李現倒不這麼覺得,他質疑道,:“爹,咱們可是父子,難不成我和大哥還有老三會因為您沒找到親戚也沒混出個樣子來就瞧不起您嗎?您再怎麼說也該跟我們報個平安吧,至少讓我們知道您過得如何。”
二房兩口子都對李富貴這麼多年來沒有訊息而感到不滿,尤其是現在李富貴還帶著後找的老婆孩子回來了,這讓他們更覺得不快,誰家會有這等荒唐的事。
方氏說道,:“就是啊爹,您要是真把您的三個兒子放在了心上,您就不會這麼久都不來封信,如今您說回來就回來了,卻還瞞著我們找了後娘,您可真的有些過分了。”
被兒子兒媳一頓數落,李富貴沒有再吱聲,他也知道自己理虧,怎麼解釋都是沒用。
不過徐氏卻看不慣這些,她不悅的看著李現和方氏,忽然喊了一嗓子,:“行了,你們有完沒完了,你們的爹一回來你們就開始抱怨,你們的眼裡還有他這個爹嗎?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做晚輩的數落我們長輩了,懂不懂點兒規矩,都不許再說了!”
看到徐氏發火了,李現和方氏只好不再說了,後娘也是娘,他們總不能頂撞徐氏吧,盡管方氏心裡有些不痛快,但是眼下也只好忍了。
看到這一幕,沈雲錦暗道,看來大嫂說的果然沒錯,這個婆婆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才剛來就已經開始對這個家指手畫腳,還要管教兒子兒媳們,那以後估計就更厲害了。
二房兩口子被訓得沒聲了,但大房卻沒有在意,此時,大嫂張氏的心裡都在想著那麼一件事,就是李富貴在京城到底有沒有賺到錢。雖然方才她沒見到李富貴有半點兒值錢的家當,可是她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著或許是李富貴太節儉了,不捨得買東西,但是手頭裡卻有一大筆錢呢。
光想是沒用的,想也想不出答案,不妨問一問。
於是張氏便試探性的問道,:“爹,您剛才說,這些年來您沒有賺到什麼錢所以才不好意思往家裡寫信,那麼現在您已經回來了,就說明您肯定是賺到錢了吧。更何況您在信裡可是說了,您是做生意賺了一筆之後才想著該回家了,那麼兒媳婦兒想問問您,您都賺了多少啊,說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唄。”
一提起賺錢的事兒,李富貴就更無言以對了,因為他壓根就沒賺到什麼錢,信裡所寫的不過都是騙人的假話而已,他怕他要是不這麼寫,大房是不會給他騰出地方住的。
這幾年來,李富貴的確是做過幾筆生意,但是都是越賠越多,最近的一次生意,更是把他賠的血本無歸,而且還欠下了不少外債。
他是為了躲債,所以才帶著徐氏和李青青盡快離開了京城,躲回了自己的老家,這個不起眼也很難被債主找到的青石村。
見李富貴不回話,張氏起了疑心,:“爹,您倒是說句話啊。”
李任和二房兩口子也很想知道李富貴到底有沒有錢,若是有錢的話又有多少錢,他們一個個的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李富貴,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他們幾人的目光好似一團火球似的,讓李富貴黝黑的臉燒紅了,李富貴覺得自己好似如坐針氈一般,進退都很難了。
見狀,沈雲錦倒是有一種直覺,她認為李富貴多半是沒什麼錢的,要不然李富貴也就不會一聲也不敢吭了,而且她總覺得李富貴這次的回來有些奇怪,有些反常,說不定背後還有什麼大家都不知道的原因。
徐氏只好再次出來為李富貴解圍,她掃視了一圈,哼道,:“看看你們幾個,就知道錢錢錢的,你們怎麼就不關心一下你們的爹這幾年來過得好不好,身體可還健康?他一回來你們就問錢的事,敢情要是你們的爹沒有錢了他就不是你們的爹了?一群沒良心的白眼狼,他白把你們養這麼大了。”
張氏小聲反駁道,:“誰說我們不關心爹了,我們只是好奇,想問一下而已,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吧。”
“要是你真關心這爹,你怎麼不問一下他這幾年來有沒有生過病,有沒有經歷過大災大難,一張嘴就是提錢,你還好意思頂嘴,真是個沒心肝的,我都替你們的爹覺得不值,什麼玩意兒!”徐氏站了起來,罵道。
見狀,張氏只好閉了嘴,心裡卻是很來氣的,徐氏這才剛來就想把他們管的服服帖帖的,那以後還了得,她可不想在自己家裡被別人使喚。
一旁的李青青見娘這麼威風,也長了氣勢,跟著哼道,:“就是,一個個的都沒良心,小心遭天打雷劈啊,老李家養了一群白眼狼,傳出去我都跟著丟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