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黑那雙濕漉漉的眼睛, 穆容慌亂無措的心得到了些許安寧。
她的腦海裡閃過了許多零碎的畫面, 都是些之前從沒有見過卻覺得莫名熟悉的人, 在那些人身邊總有小黑的身影。
小黑舔了舔穆容的手心, 有些癢。
它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蹲在穆容身邊一如往昔。
天空中桑榆和老局長戰的如火如荼,桑榆佔據著上風但由於老局長一直躲在八咫鏡中弱水的攻擊無法奏效。
從穆容的角度看去八咫鏡與詭秘的紅月重合, 最外層散發著紅色的光暈。
突然,穆容的靈海中一痛她看到了八咫鏡, 他已經長成了一位風度翩翩的成年男子模樣。穿著一襲扶桑國陰陽師的白色長袍頭戴黑色的長筒冠, 被封在一根暗紅色的木樁上身體各處大xue釘著紅色的長釘, 一些手指粗細的黑線釘入他的背部操控著他的身體。
八咫鏡的臉蒼白無血色,表情無比的痛苦目露哀求, 穆容彷彿聽到他絕望的呼喚:救我。
天空中八咫鏡周圍的紅色光暈越來越大, 是那輪紅月變大了。
穆容轉頭看了看一旁仰面安靜躺在水面上的桑桐,又看了看渾身是血的狼王嘯月。
放眼望去目力之所及除了無盡的黑暗就只有死氣沉沉的弱水,耳邊回蕩著老局長放肆的笑聲。
穆容拍了拍小黑的頭, 輕聲道:“是時候了,對吧?”
小黑哼了一聲蹭了蹭穆容的腿, 又搖著尾巴繞著穆容走了三圈, 而後化作一把古樸無華的降魔杵飄到穆容面前。
穆容盤膝坐在水面上雙手端著降魔杵, 抬頭看了看天空目光已恢複平靜。
她將降魔杵高高拋起,雙手合十緩緩閉上了眼睛。
桑榆察覺到異樣向下看去,先是條件反射般丟下黑影俯沖而來又猛地停住,看著那根降魔杵朝著穆容的天靈下落。
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黑影趁機對桑榆發動攻擊原本平靜的弱水沖天而起在桑榆周圍形成一道保護, 把所有攻擊盡數抵擋。
在穆容置身之處爆發出猶如聚變而産生的耀眼光芒,白光沖天而起將黑夜捅出了一個窟窿。
弱水自主擋在桑榆眼前將大半的光芒吸收,桑榆的眼神期待又不安。
每一世她都守著這人等待她覺醒後記起自己,可每一次短暫的團聚都是一場告別。
況且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強行降世將陽間搞成這副樣子,明知她的本體絕不會動怒卻還是像個犯錯的孩子般惴惴不安。
白光逐漸散去八咫鏡的鏡面上出現了無數個細小的裂痕,老局長大叫一聲:“不好!”慌忙從鏡中世界閃了出來。
鏡框上“穆容”兩個大字消失,八咫鏡崩裂成無數個碎片鏡心化作一顆普通的石頭,墜落。
一隻龐大的巨獸穩穩的立在弱水之上,觀那巨獸:有虎頭、獨角、犬耳、龍身、獅尾、麒麟足,通體毛色雪白找不到一點瑕疵。
在巨獸頭上端坐著一位白袍僧人,佛光萬丈寶相莊嚴。
老局長驚愕的打量著那頭巨獸,到底是特殊事件處理局的初代局長,見多識廣。
他失魂般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呢喃道:“諦聽?”
重逢的喜悅最終戰勝了心中的不安,一道紫色流光劃破天際桑榆停在穆容面前時,穆容正好睜開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你醒啦。”
穆容輕聲“嗯。”了一聲,唇邊勾起淺淺的弧度,之後又無奈的輕嘆一聲:“不是叫你等我?”
桑榆來到穆容身邊踩在諦聽頭上,後者不情願的打了一個響鼻但見主人沒有表示便嗚咽一聲不動了。
她坐在穆容身邊頭自然的抵在穆容的肩膀上:“我想你。”穆容轉頭看了一眼便隨她了。
天空中的老局長陷入癲狂,他指著穆容厲聲說道:“不可能,末法時期絕不可能有神佛降臨人間,昆侖鏡是不會騙我的,昆侖鏡不會騙我的!為什麼?”
穆容攤開手掌八咫鏡變成的那塊石頭正好落在她的掌心,她捏起一個法訣指尖飄出一朵蓮花老局長飄去。
後者如臨大敵,使勁渾身解數攻擊蓮花卻起不到任何作用,那朵連環緩慢而堅定的向他飄了過去。
老局長急的上躥下跳,四處亂飛卻怎樣也逃不出蓮花的範圍,最終被蓮花罩住不能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