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桐心下大駭, 可是想拉回穆容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長春蛇露出它銳利的毒牙, 直奔穆容的面門撲了過來。
穆容渾然不懼, 雙足開立雙腳與肩同寬, 張開雙臂將桑桐擋了個結結實實。
沒能保護好桑榆是她一生的悔恨遺憾,決不能再讓桑桐出危險!
“叮叮當當!”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 “嗖”的一聲,桑桐和穆容的頭發被疾風撩起, 一道黑影以肉眼勉強捕捉的速度竄到她們面前!
穆容只覺眼前一花, 趁著這個空當桑桐將她推開, 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穩穩的蹲在她們面前。
嘎嘣脆響傳來,花風雪正抓著長春蛇大嚼特嚼……
那些鋪散了一地還沒來得及沖過來的蠱物, 在花風雪出場後猶如退潮的洪水般向後散去。
又是一陣鈴聲響起, 花風雪緩緩的轉過身來。
歲月彷彿特別偏愛這個女人,年過半百的她看起來猶如少女,美麗不可方物。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的頭發全都變成了白色, 不見一根黑發。
她的朱唇四周沾了黑色的粘液,嘴裡還叼著小半截長春蛇墨色的尾巴, 看上去十分詭異瘮人。
見狀, 桑桐再次問道:“你把你師父做成了蠱?”
花雲月輕嘆一聲:“這件事以後再解釋好不好?”
道家最講究尊師重道, 無論什麼原因這麼對待自己的師父,桑桐一時間都難以接受。
黑婆的臉上湧動著複雜的情緒,又是震驚又是歡喜讓人讀不懂。
她拔出柺杖邁著蹣跚的步伐走了出來,說道:“果然是花老鬼的好徒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副蛇蠍心腸要比你師父強百倍!”
花雲月目光一凜:“這是我花門的事情, 還輪不到您一個外人置喙。”
“桀桀桀,好,好哇!花婆子教出一個好徒弟,好!”
黑婆痴迷的看著花風雪:“說說你今日的來意。”
“花婆婆,曠世魔物不化骨即將現世,傻伯的死您也看到了,守村人之說絕非危言聳聽。寨子是距離最近的村落,那東西一旦出世必然需要大量鮮血,我黑苗族人首當其沖,您作為我黑苗一族的大巫,雲月拜請您老人家高義!”
黑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本來呢,我身為九黎一族的大巫,是絕對不可能與黃帝後人合作的,老婆子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特殊時期也只能用特殊之法,說出你的來意。”
花雲月謹慎的拉著桑桐和穆容後退了幾步,驅動人蠱擋在她們前面:“我只想管黑婆婆您借一樣東西。”
“說來聽聽。”
“我想要婆婆的長春蠱。”
話音落,死一樣的寂靜。
黑婆瞪著那雙渾濁的老眼死死的盯著花雲月良久,才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可知這長春蠱為何物?”
“當然知道,是黑婆您的本命蠱。”
“哼,那你可知本命蠱對一個蠱婆來說有多重要?”
“自然,師父諄諄教導雲月不敢忘:本命蠱若被抽離蠱婆輕者元氣大傷,重者壽元受損;本命蠱若隕滅蠱婆的壽元減半修為大減,再難等巔峰之境。”
“既如此,老婆子憑什麼給你?”
穆容和桑桐不約而同的屏住了呼吸,花雲月的要求實在是匪夷所思,黑婆沒有立刻動手已經算非常仁慈了,畢竟這麼重要的東西換成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答應的。
花雲月沉默了一會兒,恭恭敬敬的鞠了個接近一百八十度的躬:“請黑婆高義。”
“我若說不給呢?”
“那我便殺人,奪蠱。”
事情逐漸演變到一個穆容和桑桐無法理解的地步,二人分立左右猶如看怪物一樣驚愕的看著花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