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掄起拳頭一次次的捶在胸口, 一連打了幾十下憋在裡面的那一口氣才撥出來。
阿喵見了, 又爆發出了一陣沒有眼淚的哭泣：“穆容大人, 你別這樣好不好, 嗚嗚嗚嗚嗚，桑榆看到會很難過的！”
穆容縮在床角將畫架子抱在懷裡, 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她甚至懷疑自己的魂魄是不是出問題了，為何心痛難以自持卻哭不出來？
枯坐了幾個鐘頭後穆容再次將畫架子放在腿上, 忍著刀割般的痛心一頁頁翻開。
桑榆的這本畫冊裡每一幅畫都是她, 畫中的穆容, 栩栩如生透紙傳神。
桑榆從未讓穆容做過模特，可想而知自己在她的心裡有多深刻, 只憑著瞬時記憶便能還原某個一閃而過的眼神, 或者唇邊淺淺的弧度。
穆容再次將畫夾緊緊的抱在懷中倒了下去，阿喵守在床邊不時發出哭泣之聲。
次日清晨，穆容出現在餐廳, 見到她的人多少都顯出幾分驚愕。
穆容似乎並沒有變成他們想象中的樣子，她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 但從上面卻讀不出絲毫情緒。彷彿一夜間回到了最初那個無情無愛, 周身散發著寒氣的陰差。
穆容來到蘇四方面前：“桑桐呢？”
“穆施主先吃飯吧。”
“我要見她。”
“吃了飯四方便帶你過去。”
“好。”
穆容坐下喝了一碗豆漿並強迫自己吃下一個菜包。
放下筷子直勾勾的盯著蘇四方：“帶我去。”
蘇四方端起給桑桐的早餐：“隨我來吧。”
二人來到基地最深處的房間, 蘇四方站在門前解釋道：“桐師姐的狀態很不好，今日四方便不進去了，希望你能勸她好好吃飯。”
“嗯。”
“滴”的一聲，門開了，穆容端著託盤走了進去。
房間內空無一物, 地上鋪了一個軟墊桑桐頹喪的坐在上面，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怔住了。
“吃飯吧。”
桑桐眼眶紅了，攥緊拳頭臉色瞬息萬變，嘴唇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桑桐如此，穆容的心也鈍鈍的痛著。
她羨慕桑桐可以肆意的流淚，而自己卻不可以。
或許是在她心裡認為桑榆還活著，又或者她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救回桑榆，哪怕是從地府手裡硬搶。
這一次，她不再有以命換命的念頭了。
她從前不懂愛情做過太多讓桑榆傷心的事情，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被逼無路跳了忘川河，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不記得。她看到你這麼作踐自己肯定會難過的。好好吃飯我們想辦法救她回來，就算是硬搶也要把她的魂魄搶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