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陳設。
生命膠囊植入到大腦中的記憶被啟用, 她扮演的這個人叫劉冬梅, 家中的獨女。
劉冬梅的母親生産的時候大出血, 在這個醫療條件落後的年代能存活下來已是萬幸,卻因此失去了生育功能。
劉冬梅的學歷在這個年代算的上是高階知識分子, 她有記日記的習慣,所有植入到桑桐大腦裡的記憶相對清晰完整。
幾十年前這裡叫青山嶺, 她所在的村子叫綠水村, 是個民風淳樸, 土地肥沃的風水寶地。
劉冬梅的母家是大家族,她帶來了豐厚的嫁妝, 綠水村三分之一的土地是屬於劉家的。
這幾年她母親的身體愈發不好, 劉冬梅的父親便舉家搬回了老家,希望孫氏過些清閑的生活。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劉冬梅曾被指腹為婚,這次回來正好把婚事也辦了。
“冬梅, 起床吃飯了。”
堂屋傳來了孫氏的聲音。
桑桐閉眼裝睡,孫氏站在門口喚了半晌也不見女兒答應, 輕嘆一聲離開了。
桑桐繼續整理思路, 劉冬梅的日記裡詳細的記錄了她這一階段的心情。作為新時代的女性, 她痛恨這種封建式的婚姻,為此和父母發生了劇烈的爭吵。
不過最後她還是嫁給了叫吳興民的男人,雖然是糟糕而又抗拒的開始,卻也過了一生。
吳家是中醫世家,當年孫氏危在旦夕時, 吳家的老爺子妙手仁心救了她一命,所以才有了這場婚約。
不過在劉冬梅的日記中還記錄了另一樁心事:她的意中人並非吳興民。
劉冬梅和那個男孩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她和男孩從國小到國中都在一所學校,後來劉冬梅去了女子高中,男孩每週都會騎兩個小時的腳踏車來看她。
兩人本來約好報考同一所大學,這場荒唐的婚姻打亂了一切。
在現實世界中劉冬梅最後還是嫁了那個男孩也參加了她的婚禮,假期結束男孩要回到大學校園去,他要完成他們的夢想。
劉冬梅不顧反對送男孩離開,她的丈夫吳興民也跟了去,三人就這樣躲過了這場浩劫。
後來劉冬梅得到了舅舅的資助和吳興民到南方的一個城市安家,在亂世中偏安,平靜的生活。
五年後她收到了一封男孩的信,寥寥數語。
男孩說:他突然發現讀書是無用的,國家病了,民族病了,他要投身革命事業守護病危的祖國母親,他忘不了劉冬梅卻希望劉冬梅忘記他,好好生活。
這封泛黃的信被劉冬梅夾在了日記裡,珍藏一生。
在劉冬梅後來的日記中,再也沒提過這位她珍愛了一生的,叫李衛國的男孩。
理清思緒,桑桐坐了起來開啟揹包檢查了一番,她需要的東西都在。
經過客廳,劉冬梅的父母正在吃飯,孫氏放下筷子起身來拉桑桐:“冬梅,過來吃早飯。”
“不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一家之主劉伯遠將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放肆,怎麼和你母親說話呢?我們送你去讀書,怎麼練忠孝仁義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