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難得女娃娃還記得我這個老婆子, 山裡出了點事情, 我要守護兩座山, 暫時抽不開身,派底下的小崽子送兩個人來給你們。”
話音落, 院子裡的老鼠和花花綠綠的蛇自主分開,桑榆等人這才發現, 原來在這些蛇鼠大軍下面竟然是護著東西。
其中一塊空地上趴著一條五彩斑斕的花蛇, 只有拇指粗細十幾厘米長, 另外一邊……
“穆容!”
桑榆顧不得心中的懼意,沖到了鼠群中, 老鼠“吱吱”讓開, 穆容雙目緊閉,面色灰白安靜的躺在空地上一動不動。
桑桐也嚇了一跳,莫不是昨夜自己的話太重了, 這個榆木腦袋想不開尋了短見?
“穆容?”桑榆跪在穆容身邊,顫抖著手去撫摸穆容, 手指卻穿過了她的魂體。
灰奶奶的聲音又起:“老婆子略施法術將穆容的魂體送了回來, 那條五彩小蛇是柳家的二姑娘, 柳天蛟,你們之前見過的。”
桑桐看了一眼地上的小蛇挑了挑眉,她雖然不是馬家弟子,卻也略懂一二,在五大家族中“天”字輩的都是戰鬥力極強的存在, 比如常天莽,胡天霸等幾位,在特殊事件處理局中都有一定的名聲,怎麼本體會這麼小?
“桑榆丫頭,你先把天蛟帶到裡面,詳細的我們進去再說,天快亮了,這些小崽子若是被鎮上的人看到,怕是要出事情的。”
桑桐捏了一個法訣,指著穆容向上一挑,穆容卻一動不動,桑桐回想起來:昨天她困的不行,一不小心說了髒話法力沒了!
灰三奶奶頂著曾天涵的身體對著穆容吹了一口氣,穆容的魂體緩緩飄進了旅店,桑榆則來到另一邊捧起那條小蛇,入手是冰涼的觸感。
小蛇一動不動,任憑桑榆拿捏,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幾人進了旅店,院子裡的鼠類全部撤離,剩下的蛇類則齊刷刷的支撐起上半身挺了起來,直到桑榆捧著柳天蛟消失在樓梯的盡頭才重新趴下,各自散開。
灰奶奶借曾天涵之口講述了昨夜驚心動魄的經過,末了嘆了一聲:“天蛟好心救人,卻因失去了修煉百年的寶貝情緒失控,亂放本命毒,穆容不小心吸了一些進去,原本是無礙的,可惜那角裡凝聚了天蛟百年修為,都被那團黑影給毀了,穆容魂體上的毒只是被暫時壓制下去了。”
“灰奶奶,那怎麼辦呢?您也沒有辦法嗎?穆容她要不要緊?”
灰奶奶摸了摸曾天涵的口袋,掏出一包煙取出一支點燃,慢悠悠的抽了幾口繼續說道:“天蛟因救穆容而失去修為,而穆容也因天蛟的心性不穩中了不解之毒,我們馬家人最講因果,這件事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放心,老婆子已經壓制住了穆容體內的蛇毒,不過天蛟的本命毒非同小可,要徹底的解只有天蛟才能做到,我把天蛟化成一條小蛇你讓穆容帶在身邊,毒發之時只需讓天蛟咬住她的小手指,吸出一些毒液即可緩解。”
“不會危及生命吧?發病的時候會如何呢?”
“桑榆丫頭放心,有天蛟在定可保住穆容性命,只是在蛇毒沒有徹底清除之前,怕是要有些磨人的症狀了。”
“什麼症狀?”
灰奶奶搖了搖頭,不願再說下去。
“好啦,時間不早了,我建議你們休息個三五日再進山,到了山上讓曾小子搖動神鼓,老婆子自會現身為你們詳細說說月香村的情況,我走了。”
“啪嗒”一聲,煙蒂掉在地板上,曾天涵打了個哆嗦,他一臉疲憊的揉了揉肩膀脖子,咧了咧嘴:“哪位老仙來了?我怎麼這麼累?”
來的家仙本事越強,消耗附身弟子的體力就越多。
桑桐看著曾天涵一副腎虛的樣子欲言又止,這也是瞧不上出馬仙的原因之一,這些東西到底和人的氣場不合,時常被那些東西附體,時間長了難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
這些東西借出馬弟子之口看事治病,為自身修行積累功德,回饋給出馬弟子一些金錢上的報酬。
六道輪回,投身成人何其不易?用最寶貴的身體去為他人做嫁衣,怎麼看都是愚蠢的行為。
在六道之中,只有人可以肉身成聖,只有人可以順利的飛升且不用遭受雷劫,山精地怪修煉到一定程度,就會被天道注意到。
觸碰到那個境界時,天道就會降下雷劫,自古以來能平安度過雷劫而不是被天道抹殺的,萬中存一。
有一些天生聰慧的動物,比如五大家族,歷經千百年的摸索找到了一條讓天道也奈何不了它們的辦法,出馬仙應運而生。
這些東西附在出馬弟子身上,為人驅災治病會積累一定的功德,功德多了,天道便沒辦法降下雷劫。
曾天涵雖然有國運庇佑,又有三件正宗法器,看上去也像是三十多歲了,要知道他的實際年齡比桑桐還小幾個月呢。
更何況其他人了。
桑桐最終沒有說什麼,每個人選擇的路不同,她不能把自己的世界觀強和價值觀加給別人,而且種花家也需要像曾天涵這樣的人才。
不過這也引起了桑桐對天道的一些思考,天道究竟是什麼?在何處存在?由何人制定,何人監管?
如果天道真的是公平的,那麼就不應該以如此嚴酷的手段對待這些異類,或者用相同的方式對待人類。
她學的越多,看到的越多,就越發覺得天道不不公平的!
天道似乎非常眷顧人類,在很多方面對人類開綠燈,而對其他的種族則佈下了重重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