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婆婆好, 不知老人家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呵呵, 你這女娃娃怎地倒打一耙, 這山是我老婆子生活了百年的地方。”
“很抱歉, 我們有事情要辦，途徑貴寶地借道而行, 還請灰婆婆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
“女娃娃，你們要到哪裡去？”
“離槐嶺, 月香村。”
灰婆婆搖了搖頭：“回去吧, 打哪兒來便到哪裡去, 那地方不是外人能踏足的。”
“婆婆此話怎講？”
“你既是陰差，想必也應該懂得天機不可洩露的道理, 莫要追問, 打道回府。”
“抱歉婆婆，我要和我朋友商量過才能決定，況且我們確實有要緊事, 非去不可。”
灰婆婆盯著穆容看了半晌，目露感慨：“天意呀, 既然你非要去, 老婆子就不再多言了, 只有一樣，你離開以後把這牆撤了，你腳下乃是我曾孫兒的居所，他被你關在地下出不來，老婆子特來討人的。”
穆容恍然大悟：“一場誤會, 我離開前一定會撤掉法牆歸還您的家人，婆婆，有個問題想請教您。”
“說吧。”
“為什麼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走不出這座山？”
灰婆婆笑了，平整的臉上顯出些許褶皺：“幾個鼠崽子和你們開了個小玩笑，我們灰家世代守護這座山，小娃娃莫怪。”
“灰婆婆，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
灰婆婆輕嘆一聲：“我看你身份不俗，既然你執意入山我也不攔你，只是前面那座山的柳家二孃十分不好相與，你身後那女娃娃有護身法寶倒也無妨，你……哎，你告訴婆婆去月香村做什麼？”
“為救一可憐人，她被家人坑害而死，死後又被無良家人將魂魄壓在了廟前的贔屓象下不得超生，我們是去救她的。”
“那裡都是些被遺棄的可憐人，念你一片善心老婆子就給你指跳明路，明日你們入了前面的山便念：“儀方，儀康，若是沒遇到那柳家二娘子或許有些作用，萬一遇到她你就說你姓柳，她或許可以饒你一次。”
“多謝灰奶奶指點。”
灰奶奶拄著柺杖慢悠悠的走了，那些兔子大的鼠崽子有序的跟在她身後。
遠處飄來一陣歌聲，唱歌人正是灰奶奶：“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閂。行路君子奔客棧，鳥奔山林虎歸山。”
穆容記得這調子和唱詞，曾天涵用過。
一枚光點從桑榆的眉心飄出：“自從進山我就覺得有古怪，鼠精既然現身相告，我們還要去嗎？”
穆容沉吟片刻，輕聲答道：“劉二姐是個可憐人，如果我們也不管，你看這荒山野嶺的誰會知道她的過去，誰會去救她？難道真的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天亮後穆容撤掉了法牆，繞著女鬼上吊的樹走了一圈，發現了一個樹洞，她撕開一包小麵包放在洞口：“無心之失，委屈你被我關了一夜，這個給你做補償，莫怪。”
穆容叫醒桑榆，簡單的吃過早飯再次上路，這一次出奇的順利，很快便翻過了這座山。
站在另一座山腳下，穆容囑咐道：“桑榆，把你的牛仔褲塞在襪子裡，走路的時候小心些。”
“為什麼？”
“昨天晚上灰家的三奶奶造訪，說這座山裡有蛇，她給了我一個避蛇口訣，但也要小心些。”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