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的嫁妝給劉家換來了三間瓦房, 外加劉鴻德的學費和一身“城裡人”的行頭。
鎮裡的開銷大, 劉鴻德年紀雖小“自尊心”極強, 決不允許同學看出來他們家窮, 劉家人又十分寵溺這個唯一的男丁,全家勒緊褲腰帶讓劉鴻德可以生活的“體面”一些。
劉鴻德初三那年, 劉二姐得了一場怪病,身體虛弱不能幹活, 偶爾咳血。
劉大姐聽說了, 偷偷頂著被家暴過的臉, 帶些豬肉和錢來,給二妹治病補身子。
結果豬肉進了劉鴻德的肚子, 錢也都給了家中唯一的男丁。
劉家父母把劉二姐丟到把山的西屋。
桑榆的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她抓住穆容的胳膊,激動的說道:“你知道劉鴻德給他父母出了什麼主意嗎?”
穆容輕嘆一聲,拭去了她的淚水。
桑榆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
那個時候劉家已經很窮了, 劉大姐的出錢資助讓劉鴻德起了貪念,他對他父母說:“別那麼快把二姐的病治好, 讓大姐每個月都送錢來, 就算姐夫知道了也無可厚非。”
劉家父母竟然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於是偷偷減少了藥量,甚至在劉二姐的病情剛有起色的時候,每天只給她送一頓飯,這樣可以讓劉二姐看上去可以更憔悴一些。
劉大姐心急如焚,看著自己的妹妹的身體情況江河日下, 送來更多的豬肉補品和錢,劉母以各種理由不讓姐妹見面,說二姐的病會傳染。
劉大姐說自己的親妹妹,看著她長大的,傳染也不怕。
劉鴻德又說:醫生說二姐需要靜養,不易情緒波動,二姐看到大姐一定會激動,對身體不好。
劉大姐沒念過一天書,她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活下來,哪怕因為“偷”錢捱了幾頓毒打也心甘情願,一聽到讀過書的弟弟這麼說,便沒有再提過探病的事,只是偶爾在劉二姐睡著的時候,遠遠的隔著窗戶看上一眼。
就這樣,劉家的日子寬裕了,他父母覺得自己的兒子非常聰明。
劉父吃著醬肘子,喝了半斤高粱酒後放出豪言:“女兒就是賠錢貨,總算是給老子帶來點回報了,且拖她一陣子,等我兒子考上了高中,再把二妮子的身體養好咯嫁出去,給我兒子攢大學的學費。”
把山的西屋陰冷潮濕,即使是在炎熱的三伏天,牆上也能擦下水珠來,這樣的環境如何養病?
好在劉二姐的求生意志頑強,堅持了大半年,直到劉鴻德中考。
考點在鎮裡,劉家父母一齊到鎮裡陪考,卻忘了給已經不能下床的劉二姐留一口吃的。
等他們歡天喜地回來的時候,劉二姐的身體已經涼了,僵硬了,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她永遠定格在十九歲,躺在陰冷的西屋,失去光澤不能瞑目的眼中,帶著無盡的遺憾。
劉家父母以女兒未出嫁死在家裡不吉利等言論,連壽衣都不準備,胡亂的穿了一身半新不舊的衣服,裹了一張草蓆將人給埋了。
“我靠!這個賤男人,這家人簡直就不是人,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難道一條人命還沒有一隻看門狗值錢嗎?”阿喵氣的直跺腳,穆容的臉色亦是冰冷。
桑榆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淚:“穆容你知道嗎?煙煙給我看的是影象,要比我這樣蒼白的講出來沖擊更大,我忘不了劉二姐的眼神,她從小就營養不良,一米五的個頭,去世的時候最多隻有六七十斤,真真正正的皮包骨,她是有機會活下來的!她是那麼想活下去,一直非常努力的和病魔抗爭,她甚至不知道劉大姐給她送錢來了,以為自己的醫藥費都是家裡人一起擠出來的,有一天劉鴻德給她端粥過去,她強撐著支起身子給劉鴻德道謝,還問他學習成績怎麼樣,之後又有一天,劉二姐的身子已經很不好了,她央求劉鴻德給她煮個雞蛋吃,你根本想象不到劉二姐看到雞蛋的時候,那驚喜的表情看著多讓人心酸,她邊吃邊哭,說等她身體好了,會想辦法賺錢養家。”
桑榆捂著毛巾低聲啜泣:“天理呢?王法呢,這樣的壞人為什麼還活著,活的好好的,我們為什麼要幫這個壞人?”
穆容也被劉家人的所作所為氣的不輕,她拍了拍桑榆的被,哄道:“有一句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地府不插手陽間的事情,也不能直接審判活人,但劉家人的所作所為都被判官記錄在冊,等他們死了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陽間人的能力有限,法律也不能面面俱到,多行不義必自斃,劉鴻德這種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知道劉鴻德為什麼對靈異事件很熟悉嗎?”
“因為他經歷過這種事,劉二姐死的冤枉,死後知曉了一切,怨氣沖天化成了厲鬼,大鬧劉家,他們家找到了一個人,把劉二姐的魂魄壓在了一座廟外的駝碑贔屓像下面。”
“啊啊啊啊!我不聽了,我不聽了,氣死我了,你們繼續吧,我想靜一靜。”阿喵大叫一聲沖了出去。
穆容對著阿喵消失的方向喊道:“別去找劉鴻德,他們家有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