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師父曾經說過,蘇四方天生就是佛門中人,不然大宗也不會破例收她做關門弟子。
蘇四方小小年紀就洞開法眼,更是印證了這一言論。
肉身成聖,這個傳說中才有的大機緣,大境界,認識蘇四方後,桑桐覺得那並不縹緲。
如果她們之中有人能夠肉身成聖,那個人非蘇四方莫屬。
蘇四方平時話不多,卻對所有的事情都心如明鏡,充當著關鍵時刻力挽狂瀾的角色。
桑桐雖然不想承認,但只要有蘇四方在身邊,哪怕不置一詞,桑桐也會覺得心安。
這次東北之行,桑桐本來是推掉的。
按照以往的慣例,東北西南這兩塊地方,要麼平安無事,只要出事必定是大事。
上次西南之行,去了那麼多人,最後只有兩個人活著回來,她的師姐在不久之後也去了。
來到這東北一年多,局裡沒有任何指示,每次詢問都是四字回複:潛伏待機。
桑桐知道,在這短暫的平靜之下,一定蘊藏著巨大的暴風雨,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她沒把握才請來了蘇四方,可現在蘇四方失去了法眼,這裡會不會是她的劫數?
既然明知是劫數,還要拖蘇四方下水嗎?
桑桐停下了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蘇四方……”
“我不走。”
桑桐愣住了,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如此斬釘截鐵的語氣,和這人一直以來的溫吞性格強烈沖突。
“我師父從小教我做事要善始善終,半途而廢是要挨罰的。”
桑桐皺了皺眉,抬手按了按心口,很快放下。
那裡剛才傳來一陣刺痛,痛的錐心,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是不是忘了什麼?”桑桐喃喃問道。
蘇四方微微一笑:“沒有人能記住一生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忘掉的都是不重要的。”
桑桐為了徹底忘記畫中之事,甚至連對自己施展了三清封禁術的這件事也“刪除”了。
她忘了,忘的很徹底,恢複了從前的生活,可有一個人,還替她記得。
……
另一邊,穆容桑榆和阿喵將劉鴻德安全送到家裡,臨別前,桑榆突然打了一個哆嗦。
朝劉鴻德伸出了手:“劉公……先生,就此別過。”
劉鴻德露出謙和的笑容,伸手握住了桑榆的手,桑榆突然加力,握緊了劉鴻德的手,持續了長達五秒鐘才松開。
“桑小姐?”
桑榆嫣然一笑:“再會。”
三人一齊回到欣欣家園,在四樓揮手作別,各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