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熱心的農家漢子叫張天飽, 沒錯就是溫飽的飽。
對於靠天吃飯的農家人來說, 這個名字寄託了長輩對他疼愛與祝福。
不知是名字起的好, 還是張天飽經營有道, 他手中除了百十畝良田,還有一家養豬場, 他家是整個小花村數一數二的富庶戶。
到了張天飽的家,穆容等人才知道:這位農家大叔口中的“三間瓦房”是什麼概念。
三棟連在一起的二層小樓, 修繕的非常精美, 房子後面是大片的菜地, 前院三戶共用的,拴著一條大狼狗, 散養了些笨雞。
張天飽指著兩棟空著的小樓感慨道:“這棟是給我大兒子留的, 給他結婚娶媳婦兒用的,那邊的是給我小女兒留的,本來想在鄰村或者同村挑一門勤勞肯幹的後生, 也不需要對方倒插門,咱也不要聘禮, 只要能跟我們住在一起就行, 哎……他倆都不願意回來, 大兒子在光州談了個女朋友,女兒想留在首都,都不回來咯。”
張天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揹著手走在前面,背有些駝。
“進來吧, 飯應該準備好了,桂蘭吶,家裡來客人了。”
一小盆蒸的土豆,玉米和茄子,粗糧泡水飯,大塊的蒸饃饃,還有幾道看著有些黑的農家菜。
餓了一天的五人風卷殘雲,把桌上的食物橫掃一空。
張天飽盤腿坐在炕上,面前擺著一缸低度的高粱酒,笑眯眯的看著五人。
桂蘭也笑著,二人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熱鬧了,大兒子過年也回不來,只有放假回來,畢業以後怕是要和她哥哥一樣忙了。
吃完飯,張天飽下地幹活,打發桂蘭帶穆容等人到戲社走走。
桂蘭雖然答應了下來,但臉色有些不自然,等到張天飽走了,她關起門來,煞有其事的說道:“我勸你們幾個還是不要去了,我聽村西頭的吳嬸子說,戲社這陣子鬧鬼呢!”
五人互相交換了眼神,坐了回去,如好奇寶寶般看著桂蘭:“嬸嬸,我們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世界上沒有鬼的,別自己嚇自己了。”
桂蘭聽了,氣的一拍大腿:“你們這幾個娃子,膽子也太大了,那是因為城裡都是些高樓大廈,弄的鬼都沒有地方藏身了,我們農村和城裡不一樣!”
桑桐笑了:這位嬸子看樣子還真懂一些呢?
“那您給我們講講,怎麼個鬧鬼法?”
桂蘭清了清嗓子,表情嚴肅認真:“我們村西頭有個戲社,頗有些年頭了,好像是軍閥混戰時期的一個越劇班子,那個年代京劇當道,越劇還沒有多少人知道呢,這位班主也是個厲害人物,帶著手底下的人馬硬生生的殺出了一片天下來,從那麼多京劇名角兒手裡,搶下了幾個位置來,那個班主就是我們小花村的人,後來班主年紀大了,走南闖北一輩子,想落葉歸根,就帶著班子回到了我們小花村,再後來這個班子一代一代傳下來,到了二十幾年前吧,我剛嫁過來的時候,戲社就只剩個空架子了,但村長覺得一個村子總要有點歷史,就把戲社給儲存下來了,讓村裡的一個幹不動活的老鰥夫在裡面打更,看管老物件。”
“您說的鬧鬼?”
“那個老鰥夫喜歡喝酒,每天晚上酩酊大醉的,好在戲社裡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有一天晚上他起夜,聽到有人在唱越劇,他醉醺醺的也沒往那個方向想,一覺睡到第二天,回想起來一陣後怕,把這件事彙報給了村長,後來不止是這個打更的,村西頭不少人家都聽到了,據說唱的可好聽了。”
“除了聽到聲音,村子裡沒出別的事情吧?”
“那倒沒有,你往村西頭走,留神往兩邊看看,家家戶戶都掛了紅繩,貼了符紙的,這幾天到了晚上西頭空蕩蕩的,你們聽我的,別去了。”
“既然只有晚上才能聽到聲音,我們白天去應該沒事的,為了找到小花村我們坐了一天的車,不去看看實在太遺憾了。”
“行吧,我領你們過去看看。”
桑桐笑道:“不用了嬸子,您告訴我們怎麼走就行了,戲社應該挺好找的,我們天黑之前回來。”
“那行,出了門沿著這條路直走,看到個三岔路走左邊,一直走就到了,找不到你隨便找個人打聽,村裡人都知道。”
“謝謝。”
五人來到了傳說中鬧鬼的戲社,如桂蘭所言確實沒有什麼可看的。
純木質結構的建築,年代久遠,保養不當,全然沒了當年的風采,離遠一看,就像是個廢棄的房子或者人造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