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修道之人,桑桐擁有一雙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眼睛,先是河水冰冷,泛著腥臭氣息,這會兒又天降異象,瓢潑大雨阻擋她和蘇四方的去路,所有事情連在一起,絕對不是巧合。
男孩死在破日兇時,死不瞑目,兩天後就是男孩的頭七,根據撈屍人老三的描述,如果頭七之前沒將事情處理好,一定會出再出人命!甚至是多條人命!
桑桐執拗的說道:“走著去!”
話音剛落,一輛摩托車開了過來。
醜團外賣車停在她們面前:“小桑桐。”
“曾天涵?”
“好巧啊,這麼大的雨你要去哪啊?”
“行了,別演了,這次和我出來一起旅遊的都不是外人,我正準備去事發地點勘察地形。”
“不用了,我帶了地圖來,咱們回酒店。”
桑桐換好了衣服,邊擦著頭發,拿眼睛瞪曾天涵,沒好氣的說道:“你是真行啊!?這麼棘手的事你推給我?”
曾天涵嘿嘿一笑:“我身上只有四柱仙家,唯獨缺了柳家人,五大家族裡除了柳家都不善水性,而且家仙不過江,我到了這關耳州葉樓河邊,已經是半個廢人了。”
桑桐聽出了其中的端倪,問道:“局裡最近出什麼大事了嗎?”
她一直奇怪,曾天涵主要是負責東北地區的“動物”作祟等靈異事件,根據家仙不過江的說法,他的法力越往南走會越弱,山海關以北才是曾天涵如魚得水的地方!
局裡竟然派這樣一個人到葉樓河畔來執行任務,就證明局裡實在是沒有人手了。
曾天涵點了點頭,桑桐沒有追問,轉過話頭問起了見義勇為男孩的事情。
曾天涵掏出一張地圖鋪好:“男孩叫李寒楚,大破日含冤而死的,你來看看這幅地圖。”
他指向地圖上的一處,手指的位置被畫上了一個圓圈,除此之外還有幾處也被做了標記。
“這是李寒楚溺水的地方,你們再看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曾天涵依次指向地圖上的三處標記,解釋道:“這三處都是古塔。”他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桑桐。
桑桐的太陽xue又刺痛了,煩躁的“嘖”了一聲,疲倦的託著額頭。
曾天涵笑道:“小桑桐,這次見你的狀態很不好啊,你該不會是……?”
“別瞎猜,我最近有點累。”
穆容看著地圖,腦海裡突然閃過幾個字,脫口而出道:“寶塔鎮河妖?”
曾天涵“咦”了一聲,轉而看向穆容:“行家啊?”
穆容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竟然蒙對了,不可置信的問道:“我說對了?”
曾天涵點了點頭:“葉樓河基本每百年就會改道一次,我剛才指的那三個地方,都是它從前流經的地方,每一處都有一座塔,這些塔從前都修在水邊,是鎮妖用的。”
桑桐揉了揉眉心:“如果是葉樓河妖,這件事我就愛莫能助了,不好意思了曾天涵。”
“別呀,小桑桐,你不是最喜歡斬妖除魔的嘛?這種古物你怎麼能放過呢?”
桑桐的眼中閃過一絲慍怒,低吼道:“你少激我!你以為我不知道?葉樓河妖是天生地養的曠世妖魔,沒有人知道它究竟活了多久,這地圖上的古塔為什麼存在?就是因為從來沒有人能收服它,只能修塔鎮住它!葉樓河妖喜睡,可每次醒來必定操控葉樓河改道,光是史書上有記載的,葉樓河至少改道了二十次,平均每百年一次,你算算這妖物多大了?至少有兩千年了!這期間沒有一個人能降服他,歷朝歷代也只能不停的修塔,你讓我去?我還沒活夠!”
曾天涵面露尷尬,討饒道:“小桑桐你別生氣啊,現在還不能斷定李寒楚的死和葉樓河妖有關不是嘛?可是你看看,這河邊寶塔的分佈情況,這個是四百年前修的,這個更近了,是鹹豐帝修的,這個是最新的,老蔣事後偷偷命人修的,這葉樓河妖在葉樓河裡隨處安家,根據這三個塔的位置,我推斷這五百年河妖應該是在這附近沉睡,李寒楚死的冤,又撞上“天時地利人和”,若是放任不管,它的怨氣會越來越重,很有可能會讓河妖提前醒來,我能力有限,已經上報局裡了,但實在是調不出人手,你就幫幫忙吧,你要是也不管,很有可能會引發一場人間浩劫,我向你保證,如果這件事真的牽扯到河妖,你立馬打道回府,所有後果我曾天涵獨立承擔!”
曾天涵說完,站了起來,豎起三根手指:“我曾天涵對天起誓,這件事如果真的是葉樓河妖作祟,桑桐可以立刻離開,所有後果由我一人承擔,如若違背誓言……”
桑桐一把抓住了曾天涵的手指:“行了行了,少說點廢話吧,就算真的是葉樓河妖,我桑桐既然趕上了,就絕不會放任不管,大不了……”就是死罷了。
穆容突然說道:“人的魂魄如果被葉樓河妖拘去,就連地府也沒有辦法要回,葉樓河妖是遺留在人間為數不多的曠古大妖之一,當年的天怒神罰,葉樓河妖憑借葉樓河的天賜地利逃過了那場浩劫,如果真的是葉樓河妖,光憑我們幾個是不夠看的。”
桑桐面露疑惑:“你聽誰說的?”
穆容說的傳說桑桐也知道,在特殊事件處理局裡,有一本失傳了八百多年的古籍,作者已不可考,字跡肉眼無法辨別,透過科技複原手法,直到去年才解密,上面記載的正是葉樓河妖,可穆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穆容一臉茫然,顯然是被問住了,她努力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聽說的,只好支吾答道:“好像是聽郝解放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