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快步取來密碼箱，桑桐則走進了洗手間，認真的淨面，漱口，洗手。
回到座位上，桑桐從密碼箱裡拿出一方龜甲，虔誠的捧在胸口，閉目，低聲吟誦了一套口訣，然後搖動龜甲，隨著一陣“嘩啦啦”的脆響。
從龜甲的口徑處，掉出了五枚銅錢。
另外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銅錢上，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桑桐的臉色有些難看，蘇四方則雙手合十，頌了一聲佛號。
桑桐又從密碼箱中拿出了一方羅盤：“女鬼姓名，八字。”
“吳佳麗，女，二十三歲，八字不祥。”
“卒時。”
穆容準確的報出了女子的卒年，桑桐左手託著羅盤，右手捏了一個法訣按在羅盤的中心，腳下踏出一套罡步：“弟子桑桐，恭請祖師爺指條明路。”
話音落，靜止的指標瘋狂的轉動起來，像進入了某種幹擾磁場一樣。
桑桐臉一白，又重複了一次適才的步驟，結果卻一模一樣。
她的心中閃過一絲怒意，放下羅盤，踢了蘇四方的小腿一腳，話到嘴邊，硬是嚥了下去。
無論佛道哪家，都講求一個心境。
自打蘇四方來了之後，她每天都處在破功的邊緣，本該靜如止水的心，硬生生的變成了活火山，法力也隨著大打折扣。
不知是女鬼附在了活人體內，還是她腹內的旱魃成了氣候，竟然躲過了桑桐的搜查。
越是這樣，桑桐便愈發的不肯認輸，況且地府的那個陰差正在看著，她絕對不能讓對方察覺自己出了問題。
桑桐來到牆邊，抽出了最底下的密碼箱：“走。”
“去哪兒？”
“去你的紮紙鋪，存放過女鬼的地方。”
……
紮紙鋪經過了大火和嚴冬的洗禮，門口“紮紙鋪”的匾額一片焦黑，看上去有些陰森。
由於穆容一直沒有時間修繕消防通道，雖然補齊了罰款，門口卻依舊貼著消防隊的封條。
眾人踩過院裡厚厚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桑桐走在最前面，一把撕掉了門上的封條：“開門。”
桑榆掏出穆容的備用鑰匙，開啟了紮紙鋪的大門，潮濕混合著焦灼的氣味，撲面而來。
穆容指了指店鋪的角落：“女鬼之前就停在這裡。”
桑桐點了點頭，開啟了密碼箱，裡面是一方紅布，蓋著某種質地堅硬的物件。
蘇四方見了，邁到桑桐身邊，攥住了她的手腕：“師姐，不可！”
“你放開！”
“師姐，我來找吧。”
桑桐打掉了蘇四方的手：“用不著你！”
而後，果斷的掀開了密碼箱裡的紅布。
“嗚……”
一陣西風刮過，卷著院中的雪塊，順著半開的門，沖進了紮紙鋪，打在了幾人的身上，吹起了地上散落的黃紙。
桑榆打了一個寒噤，抱著胳膊搓了搓，往穆容的方向挪了挪。
蘇四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阿彌陀佛。”
紅佈下，是一座半臂高的木雕，雕刻的是一個胖乎乎的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