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山陽市郊區的欣欣家園,淩晨四點三十分。
403號門口,站著穿著睡衣,一臉怒容的一家三口。
男主人摟著看上去六七歲的男孩,一言不發。
女主人要潑辣一些,胖胖的她,穿著粉底印花的棉睡衣,山陽市位於種花家的北方,深秋時節,淩晨四點多,天未亮,正是冷的時候。
“開門!在家沒,開門!”
胖胖的中年女人揮舞著頗具肉感的拳頭,用力地敲打403號緊閉的門。
“淑芬,算了吧,可能是沒在家,咱們白天再來吧。”
“什麼算了!家裡都要成水簾洞了,你個窩囊廢,還能指望你幹點什麼?我前幾天剛換的大頂燈,都給我泡壞了。”
“在家沒,趕緊開門,你們家漏水了,再不開門,我可要報警了!”
正說著,對門的402開啟了門,一位蓬頭垢面的青年男子探出了頭:“咋回事?”
402的住戶阿明,是自由職業的宅男,四點多,正是他“修仙”酣暢時,聽到聲音,耐不住好奇心,開啟了門。
“小夥兒,你認識這家主人不?太不像話了,我是樓下302的,前幾天剛裝修完啊,還沒住熱乎呢,這家夥,嘩嘩地漏水啊,水晶大燈都給我淹了!”
阿明搖了搖頭:“不認識,大姐,您這麼敲都沒開,可能是不在家,您別敲了,這大半夜的再給鄰居們都吵醒了,今天是週末,人家也許出去玩了,我看不如先讓大哥找物業的,給總閥關了,再看是報火警開門啊,還是等白天業主回來私了吧。”
“這小夥說的對,淑芬吶,別敲了,我去找物業的去吧。”
“你早想什麼了?剛才嘎哈不去,你看看,你看看這,煩死了!”
說話間,一股水流,從門縫裡面溢了出來,不用開門也知道此時屋內的“慘狀”。
淑芬厭惡地抬了抬腳,落地間,激起了“啪嗒啪嗒”的水聲。
她不甘心的捶了403大門一拳,一把攬過兒子,率先下樓去了。
這時,迎面走來一黑袍少女,這少女打扮怪異,一襲純黑色的大袍子,長度垂到腳面,袖口寬大看不見她的手。
少女紮著馬尾,姣好的五官,白皙的面板,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不過表情冷了些,透著一股子不近人情。
淑芬還在嘟囔著裝修花了多少錢,水晶大燈她是多麼的喜歡,彷彿全然沒有看到少女。
少女迎面走來,狹窄的樓道根本容不下三人並排走過,少女不見躲閃之意,下一刻,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唰”的一下,黑袍少女直直穿過了“淑芬”的身體,可淑芬仍舊抱怨著,渾然不覺。
少女足尖輕點,竟然就這麼飄了起來!
朝著403,穿門而入。
屋中的積水深及腳踝,水面上飄著一些日常用品,臥室的大床上躺著一位少女,長相和黑袍少女一模一樣,不過臉上比黑袍少女多了一絲血色。
床上的少女穿著睡衣,青絲披散,額頭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紙。
黑袍少女環視一週,眼中閃過一絲慍怒,捏了一個法印,朝著房內幾處排水口淩空一指,原本平靜的水面上顯出漩渦,“呼嚕嚕”的排水聲傳了出來,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房間中大部分積水被排幹了。
“穆容,你休想抓到我!”
寂靜的午夜,空曠的小區,突然傳出了悽厲的喊聲。
黑袍少女瞬移到窗邊,看到樓下站著物業的保安,昏黃的路燈,將他的臉照的慘白慘白的,保安的手裡拿著一把大板子,指著穆容家的窗戶。
穆容直接飛了出去,停在保安面前,雙足懸空半尺,抱著胳膊,冷冷的說道:“黃亞楠,你生前並未無大過,可你死後,先是從我手上逃走,現在又搶佔活人軀體,這些可都是重罪,難道你下輩子不想做人了?”
保安瞪著通紅的雙眼,身體微微顫抖,嘴角滲出透明的液體,口齒不清地說道:“我不要什麼下輩子!不要投胎,不要死!穆容,這幾次的事兒,是我給你的警告,少惹我!天底下這麼多亡魂,憑啥偏偏盯著我!”
穆容眯了眯眼,表情愈發冷了:“你以為躲在生魂的身體裡就沒事了?”
“嘩啦”一聲,穆容的手上憑空出現了一條嬰兒手臂般粗細的黑鐵鏈。
保安看了一眼鐵鏈,眼中閃過一絲忌憚,而後又怪笑起來:“穆容,你敢嗎?睜大你的鬼眼瞧瞧?這身體的主人黴運纏身,運勢低的很,身體又有病,靈魂非常不穩,你強套了我,他也活不成!”
穆容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透出危險的警告神色,死死盯著保安的眼睛,但到底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