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打發了管家後依舊去蹲庫房,他有種感覺,那些古籍裡絕對有他想要的,但……吳邪擱下筆,劃了火柴點燃一根煙,這是些個什麼鬼東西——卿卿我我沒營養的,看得吳邪異常浮躁。
吳邪非常想見一面寫下這些文字的男人,吳邪能確認寫下這麼多文字的是個男人,而且這些文字多是以信箋為體裁的,寫給另一個男人。
吳邪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罵那個寫信的,既然想要,為什麼不去問?為什麼不去取?寫了一沓沒寄出去的信。
吳邪歇了煙,合了桌上的古籍。他到現在必須要思考點東西,他到長沙不到十日,沒能把自己透明化,昨天的壽宴幾乎是讓他揚了名。
吳邪對老九門的瞭解全部來源於吳老狗留給他的筆記,筆記肯定是照著吳老狗的記憶或是感覺寫的,肯定會有偏差,至少吳邪自認為他現在面對的張啟山有點水。
吳邪對張啟山的感覺有些微妙,他在鬥裡不是第一次見到張啟山,他在77年後見過兩次張啟山,第一次是和小花一起,去見他二爺爺——二月紅的時候,那時他還只有五歲不到,追著小花當自己的新娘子,第二次是葬禮。
葬禮,素白的蒙上黑紗的葬禮,正中的正中是一張黑白的遺像。
吳邪抓住桌上的火柴盒,有些東西他並不願意去深思,不知道是不會還是不敢。
張啟山在司令部的整天都黑著臉,而且是越來越黑,他處於一種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過程中,具體參見他與吳邪在晚飯後的對話中。當然呢,他倆的晚飯安靜如雞,沉默的讓想報喜的管家插不進那個壓抑的環境。
飯後的書房內,吳邪坐在張啟山的正對面,吳邪大概知道張啟山想問什麼,他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是死不承認要麼坦白從寬。
而張啟山為吳邪提供了第三個選擇——越描越黑。
當時張啟山的書房內有三個人,張啟山、吳邪、管家。管家看倆人面對面的坐著自覺的來暖場,將吳邪日間英明神武的表現極盡溢美之詞的告訴了張大佛爺。
吳邪面無表情的瞪管家,管家處於啥都看不見的狀態,正在振振有詞的說要嚴懲張家的那些蛀蟲。張啟山黑著臉看吳邪,吳邪處於看不見張啟山的狀態,他只想讓管家少說兩句,沒見張啟山的臉色更黑了嗎。
“行了,你下去吧。”張啟山擺擺手,說:“把門帶上。”管家納悶歸納悶,他還是壓住了自己滔滔不絕的慾望。
張啟山看著吳邪的眼睛,說:“吳邪,你能具體說說你為何在那個劍冢裡嗎?”
吳邪抿唇,說:“道上的人吃不下那個鬥,請我出山,我也好奇,就帶上夥計去探了探。”
張啟山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收緊為拳,算是應了齊鐵嘴的那句話,不是純良的那輩。他問:“你不是練家子吧?”
吳邪扯扯嘴角,他的身手是差,但從悶油瓶進入青銅門後他也是操練上的,至於現在……不提也罷,不過吳邪還是說:“南派倒鬥,講究‘文’。”吳邪講一半留一半,他倒鬥的方法確實更重觀察和技巧,而非腿腳身手。他保留的部分就是穿越時空後,他體質的莫名下降。
“那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那個耳室裡?”張啟山回想起昏暗耳室中昏睡的少年人,胸中傳來一陣陣的心悸,是被拋下,被厭棄,還是被暗算了,若是他沒有帶著人……下面的東西張啟山不敢想。
“你有在我身邊看到一個匣子嗎?紫檀木的。”吳邪迴避張啟山提出的問題,他在耳室清醒後就沒在看到那個匣子,他能想到的解釋就是那個匣子被張啟山收下了。
“沒有,耳室裡除了那些古籍外,只有你。”張啟山沉默了會:“你帶的人是不是為那匣子裡的東西背叛你,暗算你後,把你一個人留在了那裡。”
吳邪搖頭否認,但張啟山看著吳邪的反應只當吳邪是預設下這個事實,叫他不要再提。
“呼,我知道了。”張啟山揉揉自己的眉心說:“你在你杭州家裡的地位不低吧?”
“我是當家。”吳邪實話實說,他說:“原本一幹道上的活兒都是我三叔的,我三叔失蹤後,盤口就成了我的。”
“昨天晚上,是你的人嗎?是你可以確定信任的人嗎?”
“是。”吳邪回答。
張啟山的喉頭幹澀,問:“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回不去。”吳邪慘笑一聲,他說:“怎麼回去啊?”
“吳邪,不回去就住在這裡。”吳邪看著張啟山的表情由陰轉晴,甚至是有些開心,真是臉色說變就變,張啟山繼續說:“去杭州的人過一陣就該回來了,先看看他打聽到的訊息如何,你實在想回杭州我陪你去,若是你的夥計再來找你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從大門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