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真並不起身,淡然道:“上官廳長,位子坐低一點沒啥。要得到專案撥款,連喝酒都有價,我在這兒和財政廳的幹部們喝一杯酒,能得十萬元撥款款項。不知我們和你喝上一杯,能得到多少金額的撥款。”
上官雲成一聽這話,就知出了大狀況。他身材高大,虎目生威,掃視了王麻子三人一眼,那眼光如刀割一般。
王麻子三人戰戰兢兢地站起身子,垂手退到桌旁,都以哀求的目光瞧著蔡真,冀希望於他不再揭他們的醜行。
上官廳長分明是來向這位姓蔡的小幹部敬酒。能讓上官廳長來敬酒,這小幹部還是小幹部嗎?這就是一尊神嘛。他到底是哪兒的處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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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廳於處長旁觀者清,能對財政廳常務副廳長招之即來的處長,那絕對是哪位大領導身邊的幹部。他盤算了一下省領導身邊的工作人員,姓蔡的處長,這幾天時常聯絡他,向他了解山老區連線交通工程的那位蔡處長,不正是桂省長的秘書嗎?
他起身向蔡真試探般地道:“蔡處長很關心我們山老區連線交通工程的進展情況呀。”
蔡真表了下姿態,算是傳遞了一層意思,可不能真的拿捏身份。人家這些部門頭頭腦腦,對他恭敬,那是瞧在桂省長的權勢上,可不是他這縣處級的秘書有多麼了不得。
他起身和於處長握了一下手,道:“山老區連線交通工程是一項民心工程,領導非常關注工程進展情況。交通部門做的工作很到位。”
於處長慌忙道:“這幾日蔡處長時常來電指導工作,卻一直緣慳一面。今日非常榮幸認識蔡處長。”
蔡真矜持地一笑,轉頭向上官廳長道:“廳長,我到這兒來為領導請客人,卻遇到了這茬子事,真是巧得很。”
王麻子三人聽說眼前這位被他們得罪慘了的小幹部,是桂省長的秘書,都是臉『色』灰白、腿腳發軟的樣子。
特別是那位徐科長,竟是舉手重重扇了兩下自己的耳光,道:“蔡處長,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就當我是臭屁般,不要記掛著,把我給放了吧。”
真是丟人現眼啊。上官廳長感覺向這樣的下屬發火,將自己的層次都給整低嘍。
他品味蔡大秘方才這句話裡的意思。一是這事蔡大秘碰巧遇到,沒有故意要整人或將事情搞大的意思,讓上官廳長自己把事情給搞妥;二是這裡有領導的客人,蔡秘書八小時外還在服侍的領導,那就是桂省長,就是說桂省長有客人在這裡。
他目光如炬,落在周熒身上,為她的風姿容貌所折服,暗自讚歎一聲,向她點頭示意。
周熒感覺這位上官廳長今晚被落了臉,卻對三位下屬連一點脾氣都沒有。她心裡暗樂,領導發脾氣訓斥你們一通還好,領導不發脾氣,王麻子這三人在這位廳長心裡,已基本上被判定了死刑。
今晚這事,王麻子三人搞得太過,越過了正常交際應酬的底線。可她不想因此和省財政廳這樣的部門交惡,畢竟她在東平省的從政之路,可能還長著呢,有的是和省財政廳打交道的時候。
她舉杯向上官雲成道:“一場誤會而已。我們一起敬上官廳長一杯。”
上官雲成暫且放下眼前這丟人現眼之事,有了臺階可下,臉上終現笑容。他舉杯和蔡真、周熒碰了一下,將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然後他轉首指著身後一位胖乎乎的官員,道:“這位是麗都市委常委、副市長丁保真同志。他跟著我過來,要敬蔡處長一杯酒,我感覺卻是讓他看了笑話。”
蔡真對丁保真並無印象,但這並不妨礙他和對方熱絡地互動。
何鴻遠見到丁保真的一張彌勒臉,簡直和丁克是一個模版裡出來。這丁哥家的遺傳基因,真是太過強大。
丁保真舉杯向大家敬酒之際,何鴻遠想到和丁克的兄弟關係,很是禮貌地道:“您好,丁伯伯。”
蔡真驚奇地道:“鴻遠兄弟,你和丁市長認識?”
何鴻遠笑道:“我和丁市長的兒子丁克是兄弟,這一聲丁伯伯若是不叫,豈不是對不起兄弟。”
丁保真見何鴻遠雖衣著普通,卻俊逸非凡、卓而不群,又聽蔡大秘稱其為兄弟,連忙樂呵呵地道:“好好好,我家小丁有好幾位交情深厚的兄弟,像省軍區畢政委家的孩子、市委莊部長家的孩子,好幾位我還不認識呢。”
何鴻遠道:“宇哥、莊哥也都是我的好兄弟。”
蔡真想不到何鴻遠在麗都市的根基不淺,對其更是看好,便有意抬一把,道:“兄弟,你桂伯伯讓你來請客人,可不能讓他等久嘍。”
何鴻遠如夢方醒一般,順著蔡真的話頭,向周熒道:“周縣長,桂伯伯要見你,咱們快些上樓。”
桂伯伯?
丁保真和上官雲成看向何鴻遠的目光,都顯出重視之意。能稱桂省長一聲伯伯,這年輕人似乎來頭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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