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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組織部裡,省委常委、組織部長溫兆國早上來到辦公室,剛坐下來沒多久,秘書馮軍陽拿著一張報紙敲門進來,道:“老闆,這上面有你關注的‘紅星小屋’的資訊。”
溫兆國感興趣地接過來,見是《東平日報》,便笑道:“哦,這‘紅星小屋’還能上省報啊。”
馮軍陽見老闆心情不錯,道:“頭版一整版刊登著溫馨採寫的通訊稿,真是可喜可賀。”
溫兆國急切地展開手上的報紙,光看那大標題便非常有份量。他越往下看,臉上的笑容越濃。
他本來就長得溫文爾雅,才五十來歲,臉上肌膚仍然飽滿而有光澤,頭髮烏黑油亮,戴著一副厚實感的黑框眼鏡,笑起來便很有魅力。
這是舒心的微笑。他從一名大學講師,到副部級高官,如今又是團系的重點培養幹部,看似仕途通達,人生得意,可真正讓他舒心微笑的時候並不多。
他細細看了一遍整篇報道,然後拿起筆,把女兒報道中最為突出的那個亮點人物“何鴻遠”圈出來,把《謀發展》篇裡的“校園清風行動”、“紅星小屋”、“村莊規劃和旅遊資源開發”,都一一圈出來。
知女莫若父。他知道女兒的『性』情,她有任『性』、胡鬧的一面,卻又非常執著,眼界甚高,能讓她真正關注的人和事不多。這“紅星小屋”既然是一家即將開業的農家餐館,而為了它的字號,竟讓她求到他這裡來,又要落款她的名字,可見她對求她辦事的人,有多麼在意。而這個人,在她的報道中,已呼之欲出。
他把圈了好幾個圈圈的報紙交還給秘書馮軍陽,道:“我要了解這名叫何鴻遠的幹部的所有情況。同時透過組織線,調查核實昌隆縣龍澤鄉‘路教’工作實績。”
事有輕重緩急。領導同時關注兩件事,把哪件事放在緊要的位子抓緊辦,是考驗秘書的悟『性』的時候。馮軍陽為溫兆國服務近兩年,瞭解領導的家庭情況。溫部長視惟一的閨女溫馨為寶貝疙瘩,卻始終不受溫馨待見,可他對女兒的父愛,一分也不見少。有時候,馮軍陽就是這對父女間的傳話筒。馮軍陽當然知道,和溫馨有關的人和事,都是需要他重視的事。
省委組織部要調閱一名幹部履歷,在組織系統網路內,還不是分分鐘搞定的事。不一會兒,何鴻遠的履歷檔案列印材料,就擺在溫部長的案頭。
他看了一下何鴻遠檔案裡的年齡和照片,神情停滯了一下,而後仔細看完檔案表。末了他抬頭看了一眼恭立在辦公桌前的秘書馮軍陽。
馮軍陽遲疑了一下,道:“他從東平醫科大學的學生會副『主席』、高材生,到鄉衛生院醫生,這中間有過曲折。”
溫兆國沉聲道:“說說具體情況。”
馮軍陽額頭冒出了冷汗,心道幸好自己發現了這裡邊的可疑之處,打電話向東平醫科大學組織部瞭解具體情況。不過這事說出來,不知對這位引起部長關注的年輕人是福是禍。
他斟詞酌句道:“明面上的情況是,何鴻遠同志是東平醫科大學的優秀畢業生,由昌隆縣衛生局作為優秀醫務人才引進,但並未作為優秀人才使用,而是把他下放到鄉衛生院鍛鍊。具東平醫科大學組織部一位幹部透『露』,何鴻遠同志是東平醫科大教授、著名骨科專家竺泰的得意弟子,卻德行有汙,在麗都市無法立足,這才只好選擇回老家工作。”
“德行有汙?”溫兆國眼神一陣子收縮,“說說具體情況。”
馮軍陽感到部長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官威,慌忙道:“醫科大學裡有傳言,說何鴻遠因對一名女生不軌,強『奸』未遂私了,在竺教授的幫助下,才能畢業離校。”
“傳言?”溫兆國冷然道,“這事關一名幹部政治生命,立刻弄清楚前因後果。”
他在馮軍陽退到門外後,感到自己顯得有些浮躁,多年練就的官場養氣功,竟然壓制不住心神動『蕩』。
事關他惟一的女兒啊。作為一名父親,他不許一名有瑕疵的青年男子,接近他的女兒,特別是一個德行有汙的男人;作為一名省委組織部長,他雖然不能細到管好每位幹部,但是對一位已引起媒體關注的青年幹部,『摸』清其個人情況,既是對組織負責,也是對這名幹部本身負責。
而此時的何鴻遠,卻不知他享受了一把廳級幹部的待遇,被省委組織部長給關注上。因大好事、大喜事被大領導關注,卻也把他放到聚光鏡下,可是光“德行有汙”四字評語若經查實,就能把他從天堂打入地獄。官場就是這麼顛狂。
他陪著譚德天、龐松年等鄉領導,站在鄉『政府』門前,等著從縣城開到青原鄉郵政所的郵政車子,送報紙到龍澤鄉郵政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