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國力端著酒杯站在前面。他身材高大魁梧,理著板寸頭,雙目炯炯有神。雖然已髮鬢半白,看上去卻很精神。
他向包廂裡的三人禮貌地點點頭,然後將笑靨如花的肖雪雁讓到身前。肖雪雁注視著何鴻遠,舉著杯中的紅酒,道:“今年是我們鴻雁樓創店十五週年,鴻遠大哥的名字寓意深遠,與我們鴻雁樓的字號契合。按我們鴻雁樓五年一次的規矩,今晚你們在鴻雁樓的所有消費,全部予以免單。酒店除了向你們贈飲本店珍藏酒品,還會為你們提供免費住宿服務,你們將獲得本店八樓貴賓套房三間,免費住宿一晚的權利。用餐後將有服務員帶你們去各自的房間。”
“小遠,原來是沾了你的光啊!”
周熒向何鴻遠笑笑,又向肖雪雁道:“貴店真是大手筆。不知這種營銷手段,是從何時開始的?以後昌隆縣的居民給新出生的孩子取名,豈不是會產生許多叫‘鴻雁’的名字。”
肖雪雁知道這事兒經不住推敲,向周熒笑道:“姐姐,我還是在校學生,學了一些營銷方法,就想著試一試,還被我爸批評我胡鬧來著。不過我爸還是挺順著我的。我們這種營銷手段,主動權還是掌握在我們酒店手裡,誰能享受到我們店裡的這等殊榮,還是我們自己說了算。也就是說,我看姐姐和鴻遠大哥等人對眼,你們便是我選擇的享受這等殊榮的貴客。”
周熒仍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道:“一名在校生,在實習階段就有工作思路,總是好事兒,我們也不能吹毛求疵。你如今就讀於哪所學校?”
肖雪雁在氣質逼人的周熒面前,微微有壓抑感,輕聲道:“我現在是北京經貿大學的大四學生,我們學校非常重視學生實踐能力的培養。”
周熒道:“北貿出經濟管理人才,和我們人大出行政管理人才一樣有名。”
“原來姐姐是人大出來的高材生啊!”肖雪雁歎服道,“怪不得一看姐姐的氣度,就像面對一位指揮過千軍萬馬的將軍一般。”
肖國力在邊上看女兒和周縣長討上近乎,心裡暗自高興。他故作不知地打量周熒一眼,問道:“您——您是周縣長?”
“先生認得我?”周熒問道。
“我叫肖國力。鴻雁樓是我的產業。我曾在縣政協的提案回覆會議上,見過周縣長几面。怪不得我剛進門時,覺得周縣長這麼面熟。”肖國力恭謹地道。
“縣長,肖國力先生是鴻雁餐飲有限公司和鴻雁投資公司的董事長、縣政協常委。”趙小萍在邊上提示了一聲。
周熒端起酒杯起身,客氣地道:“久聞肖董大名,總是緣慳一面。今日得見,得好好敬肖董一杯。”
肖國力一看她這氣度,暗暗心折。他在心裡把她和陳如海做個比較,同樣是副縣級幹部,真是有天壤之別。陳如海看上去牛氣沖天,就憑著領導幹部的氣度,他給眼前的周縣長提鞋都不配。
他雙手捧著酒杯,高高地舉起,道:“周縣長,我先敬你。我連幹三杯紅酒,你喝了手上的這杯紅酒。”
他先幹了一杯紅酒,早有跟隨著的助理為他倒酒。
周熒向他舉杯示意一下,也低頭飲了一大口。
他連幹三杯,周熒將一杯紅酒喝完。她熱情地道:“肖董,坐下吃點菜,壓壓酒吧。小萍,讓服務員給肖董和他的千金添上餐具。”
“周縣長,我叫肖雪雁,目前是鴻雁樓的實習經理,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肖雪雁一邊示意服務員上餐具,一邊客氣地道。
肖家父女在桌子下首就坐。肖國力人老成精,知道和領導幹部談話,要談她最關心的話題。他從縣政協主席陸乘風口中得知,周縣長目前最關心的,應該是縣委委員會和縣人大常委會對她的選舉問題,若是無法透過這種體現組織意圖的選舉,昌隆縣將再無她的立足之地。他從縣政協常委人員這個話題談起,談到縣人大常委人員和縣委委員人員,把他熟識的有關人員情況,都一一做了介紹。
肖雪雁見其父和周縣長談興正濃,便向自己位子附近的何鴻遠和他對面的趙小萍一一敬酒,很快便和他倆熱絡起來。
何鴻遠打量著自已身邊的這兩位美女。左邊安坐上位的是周熒,氣質高雅又風華絕代,一顰一笑無不令人沉醉;右邊坐在下首的肖雪雁,一身合身的暗紅繡花旗袍,襯得她豐胸突兀,細腰如束,兩段裸露的粉臂和雪白的玉頸交相輝映,更有如畫眉目在展示她的迷人風采。她倆猶如畫中的美女,讓何鴻遠也彷彿置身畫中。
可是他很快就警醒過來。對面趙小萍關注著周縣長和肖國力的談話,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本子來,拿筆在本子上記著什麼。而肖國力談到每一個人,周熒都聽得很出神,趙小萍記得非常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