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康勝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單才捷立即醒悟過來。像鍾康勝這種曾混跡於偏門的人,開鎖應該是小菜一碟。
鍾康勝把一個小瓶子放進玻璃箱,然再次蛇首加熱。約摸半小時,他開啟玻璃箱,往兩個蛇眼洞上滴了幾點液體,然後拿起那個一同加熱的小瓶,往蛇眼洞裡灌上一種奶白色的液體。待兩隻蛇眼洞灌滿後,他拍拍手說:“現在只等冷卻。”
單才捷不明所以,又不好問。
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鍾康勝再次釋疑:“只要有鎖孔,就能制鑰匙。原理跟現在的小孩玩的橡皮泥模具差不多,我先往蛇眼洞裡滴了菜油,然後再灌上我特製的白臘,冷卻後抽出來就得到鑰匙的模子。儘管有些鎖孔折度大,不易成模,但我依然能根據白臘斷裂的程度和形狀來複原,製得鑰匙。”
單才捷聽得恍然大悟,暗想:要換了平常人,估計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沒過多久,鍾康勝拿了一把極小的鑷子,小心翼翼的把兩隻蛇眼洞裡的白臘了抽了出來,整個過程持續了半個小時有多。連在一旁看著的單才捷緊張得手心冒汗。
待兩把鑰匙模完全抽出來之後,單才捷再次驚呼的叫出聲來。
只見那兩把鑰匙模,居然是兩條栩栩如生的小蛇。連眼睛和紋路都清晰可見。如果漆上黑色,那就成了活脫脫的兩條小蛇。
鍾康勝盯著兩把鑰匙模,卻一點高興的表情都沒有。單才捷心裡一緊,不知道他遇到什麼難題?我壓制不住內心的好奇,強問:“怎麼樣?
鍾康勝仍然一言不發,在桌沿上按了一下,桌子邊上彈出一個大抽屜,裡面裝滿了大大小小的各式工具。然後也不管單才捷,自顧在一邊叮叮噹噹的忙起來。
又一個小時後,鍾康勝合上抽屜,捧起一個小托盤遞到單才捷眼前。
只見托盤裡裝著兩條淺灰色的小蛇,跟剛才的白臘小蛇一模一樣。他明白這就是鍾康勝製出的鑰匙。
終於有望了,這神秘的上古至寶即將在自己面前一展真容。——單才捷發現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來。
鍾康勝卻顯得異常平靜,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他把蛇首放正,然後用鑷子夾著兩把小鑰匙輕輕插進兩隻蛇眼洞。之後,他用鑷子夾住鑰匙的尾端,上下左右幾個方向都用力轉了一下,可是蛇首卻沒有一點反應。
單才捷大惑不解,心底下一陣失落。如果不能開啟那個蛇首,對解開整件事就更沒頭緒了。
鍾康勝又試了幾下,蛇首依然毫無反應。他把鑰匙從蛇眼洞裡拔出來,嘆著氣說:“果然是這樣。”
“怎麼回事?怎麼打不開?”
“看到鑰匙模的時候我就估計到會開不了。因為鑰匙模太簡單了。鎖最基本的功能就是防盜,要防盜就不能輕易的讓人開啟。所以制鎖的人在開鎖的方法和開鎖鑰匙上絞盡腦汁。鑰匙越複雜越難仿製,就越能達到防盜的效果。
同時,開鎖方法加上覆雜的程式和方式,兩者結合就更能突出鎖的防盜效果了。
但是你看,這蛇眼洞裡製出來的鑰匙模,兩邊平整光滑,沒有常見鑰匙的鋸齒牙。僅僅是那些細小的紋路絲毫不符合鑰匙的功能,所以。。。。。”
“你是說剛才的鑰匙模太簡單,簡單得不像鑰匙,是嗎?”單才捷搶著問。
“是的。”
“那麼,這兩隻蛇眼洞根本不是什麼鎖孔,純屬這蛇首工藝的一部份?”
“這倒不對,這兩隻蛇眼洞確實是鎖孔,簡單的鑰匙也沒錯。關鍵在於開啟方法。華夏古鎖很講究開鎖方法,複雜的開啟
方法能彌補鑰匙所帶來的不足,就算得到鑰匙而不懂開啟方法,同樣無法開啟。”
“難道這蛇首也有很特別的開啟之法?”
鍾康勝搖搖頭,面有難色的說:“不,自看到簡單的鑰匙模時我就覺得這蛇首沒有什麼特別的開啟方法。鑰匙是開鎖的第一關,開啟方法可以視為最難的第二關,按照一般制鎖人的邏輯,當然希望鎖越難開越好。
根本不會因為後面步驟的難度增大,而不在乎前面的步驟。所以,製作這個蛇首機括的人,同樣不會犯如此低階的錯誤。”
“現在這個蛇首,鑰匙簡單,又沒有特別的開啟方法,偏偏卻又打不開。難道這是一個無解的矛盾體?”
“不矛盾。”鍾康勝斬釘截鐵的打斷,“簡單的鑰匙打不開同時又沒有別的開啟方法,問題還在鑰匙匙身上。”
“你是說鑰匙不對?”
“鑰匙對,也不對。”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