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就拘束的站在林泉前面,他已然是驚為天人。如果教授真的在彌留之際還牽掛的人,絕對是非她莫屬。換了自己,肯定是同樣的結果。
這樣一張像不沾人間煙火的臉,而且從這張臉中散發出來的氣質,肯定可以擊潰任何一個男人。
她現在的拘束可能是因為陌生,而林泉這會變得手忙腳亂,暗喜、疑惑,五味陳雜,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吱吱唔唔的不知如何表述。
最後還是那女人打破尷尬,她輕輕的問:“先生,我是林教授的朋友,來參加他的遺體告別儀式,路上堵車,來得晚了些,請問我該如何進去?”
她的聲音略顯沉重,看來她是內心的沉重使然?這就更能證明她就是教授牽掛的人,林泉做了個深呼吸,壓制住內心的狂跳,對那女人說:“感謝你的參加,請隨我來。”
林泉在前面引路,他本想問問那女人的姓名,因為急於想知道教授留下的那個半個木子旁,是不是就是指這個女人?但又覺得太過冒昧,特別是在這個美麗的女人氣質吸引下,他怕自己有什麼失禮的行為,而讓對方對自己產生不良印象。
等儀式結束再問吧?——林泉想。
儀式已經開始了,氣氛肅穆,會場十分安靜,因為是階梯式的禮堂會場,所以門是在座位後面的,出席儀式的人估計有一百三四十人左右,全部集中在禮堂的中間座位上,老藩正以沉重的語氣講述教授平生事蹟。
他旁邊的玻璃棺材裡正躺著,待眾人最後瞻仰的教授遺體,在坐的人不管在聽不在聽,不管悲痛與不悲痛,但都保持著同一種專注和沉默,哪怕這是裝出來,但死者面前,還是要予以這最基本的尊重
林泉兩人雖然已經相當小心,但那女士可能是因為高跟鞋下階梯不方便的原因,還是弄出一點響動,後排的幾人眼光刷刷的掃過來,林泉只能抱歉的向眾人示以報歉的眼神。
從那些個回過頭的眼睛裡都閃過的驚詫,林泉明白是身後的中年美女。驚動的眾人中,還有那位讓老藩受寵若驚的宗院長,他的眼神居然靜如止水,禮貌性的朝他們點了一下頭。
林教授一生的簡述持續將近15分鐘,然後由教授家屬發言,教授沒有家屬,只能由他直隸下屬、學生——林泉來代表家屬發言。
林泉不擅發言講演之類,但對教授生前對自己的關懷照顧,還是讓林泉講得令人動容。
最後的流程是遺體告別,人們排成一排,緩緩從盛殮著教授的棺材走過,棺中化過妝的教授沒有一點已死的痕跡,更像一位正在沉睡中的平凡男性,隨時都會因為旁邊的驚動醒來似的。只是一想到醒,各人心底會有一絲恐懼掠過。
已繞過玻璃棺材的人眼光開始平視、迴旋。因為的氣氛凝重和壓抑,人人都不敢平視,只有把眼光的焦點定在平視視線之下,並保持直視,哪怕視線焦點只是前面人的背部或什麼都沒有的冰冷地面,因為只有這樣,才會顯得自己適合這壓抑沉重的氣氛。
現在已經瞻仰過教授的遺體的人,剛才受約束的眼光被解開,他們自然的回望著身後的人,當他這些眼光落到隊伍的後面,無一不是驚詫和疑問。
林泉做為家屬代表,就在棺材的旁邊鞠躬致意眾人,當他看到最後面的那位女士步向棺材時,雙手緊緊的互握在一起,還輕微的顫抖。
“這是因為她內心極度的悲痛嗎?”林泉想。很快,他確信了自己的猜想,因為那美麗的女人已經失去了控制。
她搖晃著脫離了那個漸近的隊伍,俯身靠近棺材,深情而又悲痛的看著棺中的教授,眼淚不停的滴在玻璃棺材面上。
這出人意料的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除了悲痛的感染,更多的是驚歎與不解。誰都不知道這漂亮的女人跟教授什麼關係?林泉感受到那些眼光掃過棺面上的女人之後就落到自己身上,但他也無從解釋。
女人這樣痛哭看著教授有兩分鐘,才回復常態。她依依不捨的離開玻璃棺材,而向眾人鞠了一躬,為自己的失態抱歉。
儀式結束後,她並沒有走,而是直接來找林泉。這倒讓林泉感到意外,她直接問起教授的死亡的原因。林泉也就一一說明。她若有所悟的連連點頭。
看到她要起身離開,林泉終於把自己的疑問問出來:“這位女士,請你問你是陳還是姓阮?”
貴婦一聽,愣愣的看著林泉?也許她沒碰到有這樣問別人姓名的方式?其實林泉本想禮貌的問她姓名,可是事情到現在,幾乎跟單才捷推斷的一樣。
這讓他認為,貴婦的姓肯定也在單才捷的推理之中,帶木子旁的姓中,最常用的肯定是陳姓和樹姓,所以他就直接的問了出來。
貴婦看到林泉沒有對自己所問的話作解釋的意思,於是皺皺眉頭說:“我姓柳,柳樹的柳。”
“啊,沒想到,不過也合適。”林泉自言自語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