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真輕笑一聲，亦不爭辯，叫樂湛取來一身乾淨的衣服，換過之後才前往白玲瓏的房間。
路上遇到兔幾，便命人取來一個籠子——裝玩偶。
他到的時候，菲正跟小白大眼瞪小眼。菲本就話少，小白又不說話，兩個人對著坐，整個房間靜得像冰窖。
“菲姑娘，不知可否讓我跟公主相處片刻？”慕真溫煦的說道。
“我會妨礙你們嗎？”菲弱聲問。
“我方才來的時候見景佑先生正在為公主調配藥膳，菲姑娘最懂公主近日的膳食，不如去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
“好。”一給命令，菲立刻答應，扭頭就走了。
菲性情耿直，正如她自己所說，只要是對主人有利的事，她都不會拒絕。
慕真讓樂湛在門口守著，自己則走到白玲瓏面前。
小白變得渾渾噩噩，整天大多數時間都是不清醒的，如今她就坐在蒲團上，背靠著屏風，抱著膝蓋，呆望著門的方向。
屋內沒人的時候她就會到這個位置蹲著，沒有屏風的阻擋，可以直接看到進門的人。
菲覺得她是在等什麼人，但她已經不會說話。
“公主？”
慕真俯下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正如樂湛傳達的那樣，她連半個眼神的反應都沒有。
“心魂破損嗎，看起來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他抬起手指，匯聚靈氣，一抹藍紫色的流光若隱若現在他指尖。隨後，他謹慎的伸出手去，將指頭輕輕落在她眉心。
稍作探查之後，他很快心裡有了數，收回力量，不由托腮沉思。
“她的魂魄在漸漸分崩離析，如此下去用不了幾日就會魂魄消散。但章無雀只是消除了她的記憶，並沒有傷過她的魂魄，為何結果會如此嚴重？”
“莫非……”
他眸光一沉，不消一瞬就想通了來龍去脈。
那個章老已經被黎天等人重重調查過了，身份和實力都是毋庸置疑的，若非如此他們也不可能放心讓章老治病，至於問題，恐怕還是出在白玲瓏自己身上。
魂咒，不動凝魂。
當時她那麼鄭重其事的對他談執念，他雖謹記卻沒有放在心上，但現在想來，執念這東西若非親身經歷，又怎會了解的那麼透徹。
“假如她對自己使用過不動凝魂，以此保證自身魂魄不散，那麼按照魂咒的法則，若她的意念消失，她的魂魄就會像現在這樣一點點崩離破散，再也無法複合吧。”
慕真隨便做了個假設，恰好就是真相。
白玲瓏能那麼淡定的以魂魄之身穿越不同時空，自然是有依仗，而她不懼生死的最大憑仗其實就是魂咒和她心底的那份執念。
有這兩者在，哪怕她被打得魂飛魄散也能憑藉執念引魂聚魄，尋個軀殼再度重生。
一直以來，她憑藉這招可謂浪得風生水起，但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心底最大的執念竟會被人以這樣的形式瓦解。
章老的誤打誤撞恰好戳中了她的死穴，不，比死還要嚴重——失去了執念，她不但會死，而且魂魄還將再也無法聚合，最終淪為時空中的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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