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太後示意雲曦落座,冷清落拉著雲曦坐在一旁的椅上,輕輕握著雲曦的手。
冷清落還從未見過雲曦如此動怒,之前面對任何人的算計傷害時,她都可以雲淡風輕的面對,彷彿他們所做的事情對她一絲影響也無。
可雲曦今日卻是真的動了怒火,彷彿被人觸了逆鱗,讓她無法壓抑心中的火焰。
歐陽皇後和冷淩淮緩步進殿,冷淩淮狠狠的瞪了雲曦一眼,才隨著歐陽皇後給殷太後請安。
殷太後鳳眸微凝,聲音淡漠,冷冷的開口道:“是什麼風把皇後和五皇子吹來了?”
歐陽皇後瞥了雲曦一眼,見雲曦穩坐一旁,絲毫沒有要與她見禮的意思,她的目光沉了一瞬,語氣森然的開口道:“臣妾是來請太後娘娘做主的!”
“說來聽聽!”殷太後的語氣淡的聽不出喜怒來,讓歐陽皇後瞬間以為雲曦還未來得及與殷太後告狀。
可她還是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殷太後,才開口說道:“淩淮今日去看望錦安王府的大公子,卻是未曾想到竟是被一個下人所毆打!
臣妾顧及那是錦安王府,不敢驚擾了王爺,更不願折辱了王爺的臉面,所以臣妾懇請太後娘娘做主!”
歐陽皇後隻字未提安華的事情,只抓住玄商毆打冷淩淮的事情,甚至還在言詞之間提醒殷太後要注意錦安王府的臉面。
殷太後勾唇一笑,眼中卻閃過了陣陣寒光,“哦?竟有這樣的事情,那還果真是大膽呢!
可是區區一個下人竟是敢毆打堂堂皇子,哀家倒是有些好奇,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歐陽皇後轉了轉眼眸,正在思慮該如何回答,冷淩淮卻是直接開口說道:“皇祖母,不管為了什麼,這都是以下犯上,不敬皇族之罪,絕對不能姑息!”
“說的不錯,不愧是我楚國的皇子,就是懂得禮法!”殷太後竟是開口誇贊道,可是歐陽皇後卻是提不起一點歡喜,心裡反是惴惴不安。
冷淩淮面露得意之色,就算殷太後偏寵錦安王府,但也不至於連一個奴才都偏向著。
不管是為了什麼,那個叫玄商的奴才都該去死!
然而上一瞬還春風和煦的殷太後突然陰沉了臉色,她將手中的杯盞狠狠的擲在了桌案上,裡面的茶水翻灑而出,讓冷淩淮一時怔愣,不明白殷太後是為何發怒。
“堂堂一國皇子,居然去王府中調戲折辱世子妃的婢女,這便是你學的禮法?這便是你身為楚國皇室的所作所為?”
殷太後鳳眸微揚,有著說不出的威嚴淩厲,歐陽皇後掃了雲曦一眼,看來雲曦早已經與殷太後訴了苦水。
冷淩淮今日先是被玄商踢了一腳,而又有捱了雲曦一巴掌,心裡有滿腹的苦水,他不常在殷太後身邊,所以也不像歐陽皇後深切的知道殷太後的手腕,自是少了一分敬畏。
“皇祖母,您看看孫兒的臉,就是雲曦打的!還有那個叫玄商的,竟是為了一個小婢女就毆打孫兒,難道不該要了他的狗命嗎?”
“那你無故欺辱雲曦的侍女,在錦安王府肆意撒野,這筆賬又該如何來算!”殷太後恨死了這些上躥下跳之輩,當年他們逼走了澈兒,如今竟是還要為難他!
“是那個婢女不識好歹,孫兒賞她喝酒,她竟是摔了酒杯,孫兒不過教訓她一番,有什麼錯處?
即便錦安王府是王叔的,難道王府的兩個奴才比孫兒這個皇子還要尊貴不成?”
冷淩淮與冷淩衍雖為親兄弟,但是他自小被慣壞了,只覺得這天底下除了皇位之外,剩下的東西他都有資格得到。
今日他受了奇恥大辱,雲曦他一時還無法收拾,但是玄商的命他要定了!
“放肆!”殷太後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周身都彌漫著一種沉澱多年的威壓,讓冷淩淮的腿竟是不自覺的顫了顫。
“太後息怒!淮兒今日受了委屈,一時沖動才會惹怒太後,還請太後不要怪罪!”歐陽皇後立刻跪地說道,卻仍是在提醒殷太後冷淩淮今日受到的“委屈”。
殷太後的身子隱隱發顫,雲曦眯了眯眼睛,看來今日的事情是很難善了了。
“陛下駕到!錦安王到!錦安世子到!”
一連串的宣報聲讓眾人的臉色都變了變,殷太後沉著一張臉坐在了主位,雲曦和冷清落都立刻起身,跪拜楚帝。
楚帝命眾人平身,雲曦抬頭看向了冷淩澈,但見冷淩澈溫淡的雙眸中泛著點點笑意,讓雲曦瞬間覺得心安。
殷太後沒有理會楚帝和錦安王,兩人一見如此便知道殷太後是動了怒氣,楚帝立刻冷聲質問道:“是誰惹太後娘娘動怒了?”
“父皇,沒有人惹皇祖母生氣,不過是五皇兄去王叔的府上欺負了世子妃身邊的婢女,而後又與世子院子裡的管家發生了爭執,皇祖母正在詢問此事而已!”
冷清落一番話看似在為冷淩淮解釋,實則卻是將冷淩淮的所作所為絲毫不落的全都講了出來。
冷淩淮見她避重就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與楚帝說道:“父皇,兒臣今日本是去探望淩弘,可結果卻是被王府的奴才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