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姆鎮是個軍事重鎮,五千餘名駐防軍是鎮上商家店鋪的主要收入來源之一。但是“君訪”面向的卻是鎮上有錢的貴族富戶,以及往來的客商。
雖說開門做生意,來者不拒,但是“君訪”的老闆更注重風雅,無形中便將手中有閒錢但沒風度的軍官們擋在門外了。
久而久之,君訪成了埃姆鎮唯一一個“上流社會的公共聚集點”,也成了上流社會對抗軍方力量侵蝕的一個橋頭堡。這麼重要的一個酒樓,自然沒有普通的流氓騷擾了。只不過,恩嵐不是普通的流氓。
半年前,恩嵐帶著羅傑、海洛一夥兒來到這間酒樓,想讓他的兄弟們“體會一下什麼叫做高雅”。結果因為穿著舉止被看門的阻止。
作為橫行鎮裡邊的紈絝之首,恩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當即指揮手下群氓把看門的暴揍了一通,然後連燒帶打,讓“君訪”歇業了三天——擁有兩個法師的流氓團伙兒絕對具備不一般的破壞力。
只不過當天晚上,恩嵐一夥兒就被抓進了城防營的地牢,事後自然是賠款道歉。幾天後,在恩嵐的幫助下,群氓一個個悄沒聲息地被放了出來——城防營方面一點都沒難為他們,說不定心裡邊還暗暗豎大拇指呢。
不過事情卻沒有這麼簡單的完結。群氓出了地牢自去逍遙了,鎮長和鎮警廳的官員卻開始指責城防營胡亂插手埃姆鎮的公務;城防營隸屬駐防軍,早就橫行慣了,自然不甘示弱,當即嘲諷鎮警廳尸位素餐——當時幾個維持秩序的警員被恩嵐一夥兒揍得屁滾尿流。
以此為引子,城防營、鎮警廳這兩個早就彼此看不順眼的對手,便在埃姆鎮這個屁大點的地方開始互掐,到現在還沒消停。作為橋頭堡的“君訪”自然也吃了不少苦頭,這個時候那店主才知道恩嵐這個紈絝子弟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所以,當穿著麻布褲、光著膀子拎著上衣、一心準備幹一架的羅傑來到君訪的時候,發現穿得不比他靠譜多少的恩嵐正在門口迎賓呢,而在他身邊的則是一眾濃妝豔抹的姑娘——說我們土,我們就土給你看!
只不過這次,“君訪”是由著恩嵐去折騰了。
恩嵐不是個得勢不饒人的人,看著“君訪”服軟吃癟,也沒心情再和他們計較,便讓羅傑牽了一個姑娘入了席。
羅傑這憋了一肚子勁兒準備幹架的人,一下子沒了靶子,心情自然舒暢不了,少不得把火兒往身邊的姑娘身上發一發,惹得她嬌嗔不已。
席間已經坐了人,有羅傑相熟的海洛,還有毛手毛腳的穆迪。除此之外,還有鎮上鐵匠的兩個兒子,芬奇兄弟;城防營新兵馬博特;整天無所事事的正牌流氓莫爾。都是羅傑熟識的人,也都跟著恩嵐出門惹過事兒。
不得不說“君訪”的裝潢還是頗有影響力的,本來喝口酒便張牙舞爪的幾個傢伙,竟然坐在那裡規規矩矩地細聲細語。
侍者很“貼心”的用一些精緻的屏風將恩嵐這夥兒人預定的地方給圍了起來。並且似乎是擔心這種“區別對待”會讓恩嵐這個煞星心懷不滿,又頗費手腳的將每一波就餐的客人圍進了屏風。
屏風一人多高,略略透明,有的裝飾著一抹翠綠,有的點綴著幾簇嫣紅,再配上乳黃色的水晶吊燈,輕緩的唱詩一般的少女嗓音以及優美的管樂,竟然把每個屏風圍成的空間都弄的讓人倍感溫馨,難怪那幾個根本不知“風雅”為何物的傢伙也沒有聒噪。
恩嵐入座,這個所謂的慶功宴便算開始了,他開始張羅著給兄弟們灌酒……
恩嵐這個主角沒有收斂,群氓自然也慢慢的放開了。清雅的氣氛逐漸被這夥兒人吆五喝六的勸酒聲壓制,儘管看不到,羅傑也知道,除了他們,其他客人都在皺眉頭。
這個時候,羅傑反而想讓大夥兒安靜下來了,畢竟那個甜甜的少女嗓音還是很好聽的……
不過當然,他不會大煞風景地把這話說出口。
恩嵐看著火候差不多了,湊到羅傑耳邊耳語了幾句。羅傑這才知道,這個紈絝選“君訪”是有原因的——就在鄰桌,有一夥兒五個人,恩嵐要對他們動手。
羅傑有些不明白,要動手為什麼不把他們堵在沒人的地方?這樣揍起來更肆無忌憚一些。畢竟在鎮中心動手太招搖了,城防營和鎮警廳肯定拉不下面子放手不管。
恩嵐苦笑一下說道:“以後就沒機會這麼鬧騰了。趁著還有機會,搞次大的……”
羅傑明白了。他知道恩嵐很快就要去帝都,而那個地方高官顯貴滿地都是,恩嵐老爸這個退休的魔法部部長,不過是個過氣兒的政客。恩嵐在埃姆鎮這個屁大點的地方可以作威作福,跑到帝國的國都,就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了。
換句話說,這次不玩爽了,以後就沒機會了……
“要弄多大?”羅傑小聲問。
“只要不弄死,怎麼狠怎麼弄!”
羅傑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五個人跟眼前這紈絝到底得有多大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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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嵐一夥兒出去打架鬧事兒,是分等級的。最嚴重的是死人,恩嵐坦白說,如果真死了人,薩維德拉家族最多能保證他自己不死,他領的這些小流氓肯定不能倖免了,更有可能是被推出去當替死鬼。所以羅傑等人都是嚴格控制出手,從來不往要害上招呼。
次一級的是重傷,並且給傷者留下殘疾,或者什麼不可挽回的創傷。這種情況下,恩嵐不一定有能力擺平,除了賠錢之外,動手的很大可能要吃幾年牢飯。錢的事兒恩嵐會想辦法,但是坐牢這事兒就只能讓每個人“親歷親為”了。
再次一級的是一般的傷,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完全康復的。這種程度的傷可以放手去幹,恩嵐保證頂得住。
至於打破頭扭傷腰之類的小事兒,不用恩嵐罩著,這一桌上的流氓們也不會在乎。
海洛坐在恩嵐的另一邊,看著這倆人嘀咕來嘀咕去的,便也湊了上來。恩嵐把這話跟海洛也敘述了一遍。和羅傑反應一樣,海洛也吸了一口涼氣,低聲問道:“你這得多大仇啊!”
“這仇不大,但也不小。”恩嵐倒是滿臉輕鬆,一點兒不在乎的樣子,還帶著點戲謔,跟身邊的兩個人說:“你們知道不,合作分三個等級。最低等級的是,還沒成功就彼此捅刀子;高一點等級的是,成功之後再捅刀子。隔壁坐著的幾個,就是在脫光冰魔女之後,在我背後捅刀子的。”
“哦……”羅傑和海洛恍然大悟,這仇確實不算小。當時恩嵐從試煉場裡邊出來的時候,都快虛脫了,可見他們鬥得有多狠。
“就差一點,我就被那個混蛋的土元素拍成個半殘!”恩嵐恨恨地說道。
“這仇得報。”羅傑點點頭。“不過這事兒你罩得住麼?敢和你叫板的,恐怕後臺也不會太差。”羅傑有些擔心,畢竟恩嵐說過,到了“傷殘”這個等級可是要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