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知道這事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死了這麼多將士,他在不在乎再多死這麼一個兩個了。
江明秀擦了擦手中濺上的血,隨後離開了這裡。
而那死去的將士,便這麼死在了他鄉。
盧迪站在臨時搭建的藥房,手中用紙折的扇子不停的扇著藥爐裡的火,從而保證裡頭熬製出的藥汁都是精華。
白色的煙一圈一圈從藥壺口冒出,時不時還發出咕嚕咕嚕沸騰的聲音,盧迪心中盤算著時間。
旁邊桌子上擺著三碗水,她已經照看了幾個時辰,三碗清水的量只要熬出一碗濃藥汁即可。
見一旁插著的香已經全部燃燒完,她焦急想要去碰藥爐手把,結果卻被燙的猛然收回手。
放在清水中泡了幾息,她則再拿著一塊溼布,裹在藥爐手把上,將裡頭的藥倒在了碗中,隨即端著碗朝著營帳方向而去。
到了裡面,一眼便看到坐在慕朝煙床邊的墨玄琿,前者聽聞聲響看了過來。
盧迪看著墨玄琿眼底的青黑,便知道後者是熬了一夜守著慕朝煙。
“王爺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休息,王妃這裡我來守著,您也不要累壞了身子。”盧迪也是比較擔心墨玄琿身體情況,他本來就沒有完全康復,之前一直都被輕塵壓著定時定點休息,今一熬夜,也不知道會不會損了精氣。
墨玄琿看了眼慕朝煙,而後離開了,只是他三步一回頭,眸中盡是不捨之情。
盧迪看人這麼爽快離開,喉嚨裡也是有一堆勸說的話沒說出來,肚子裡也是還憋了一堆話。
上前拿出帕子墊在慕朝煙下巴處,將頭抬起放在自己手臂上後,盧迪另一隻手捏著慕朝菸嘴側,隨後一勺一勺的喂著藥。
喂完了藥,她端著熱水給慕朝煙擦拭了身子,做完這一切她才離開。
盧迪從營帳離開後便直接去了輕塵那裡,她到時輕塵還在翻閱手中的醫書,“可有看到頭部受損相關事宜?”
輕塵嘆了口氣,面色惆悵又疲倦:“王妃這種情況難說,我帶來的醫書雖然多,可翻閱一整夜看下來,記錄這種事的並沒有多好,王妃若是有後遺症的話,失憶是輕,怕就怕在嚴重會痴傻一輩子。”
盧迪咬了咬唇,對於輕塵的話沒有反駁,她是醫者她也清楚腦部有淤血的嚴重性。
若是慕朝煙是清醒且還沒有後遺症發作的情況下,憑慕朝煙的醫術,她一定有辦法醫治自己。
想到這些,盧迪沉重的捏緊了手。她不希望慕朝煙有事,慕朝煙於她是師傅,亦是親人。
輕塵抬眸時,看到了盧迪食指那處紅了一塊,仔細一看,才發現上面起了很多泡,且泡裡似還有著膿水。
“你是醫者自己受傷了也不知道處理?”輕塵皺眉拉過盧迪的手,拿出銀針後便將她手中的水泡給挑破了,而後撒上了藥粉。
盧迪吸了吸鼻子,盡是輕塵身上的藥香氣,被人拉著手的感覺極好,她抬眼看了看輕塵側臉,最後壓下了心中漣漪。
輕塵給盧迪處理好燙傷後,還從木質的醫藥箱用拿出了一卷白色的紗布,只見他挑眉看向盧迪,語氣打趣道:“這紗布你一個大男人應該就不用包上了吧?”
盧迪一噎,心中的百般情緒,也因為輕塵那句‘你一個大男人’而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