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在哪裡聽過這首曲子......
腦子裡閃過一抹銀白色的身影,我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抬起,水袖一甩而出。
動作像是排練了幾千遍那樣,我踮腳,轉圈,水袖像是有生命一般,聽話地隨著我的動作飄甩。
輕紗朦朧,爐煙緲緲。
隔著淡淡的煙霧,我看見思遠坐在那兒,目如朗星,神情溫文。他只是靜靜地低首撫琴,便像是與我隔了永生永世。至此終年,觸碰不及。
一曲終,當琴絃最後一聲輕響結束,我手中的水袖頹然垂下,腦子裡都是那抹銀白色的身影。記憶中,我彷彿曾像今日這樣,那人撫琴,我伴舞。
他是誰?為何總是出現在我的意識中?
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我眼前一黑,再也沒了力氣支撐,暈了過去。
☆、no.44 下藥
我醒來的時候,四周的佈置都變了,不是在我跳舞的大廳,也不是在我的房間裡。
而且我的鏈戒也被人拿走了!
我的手被反綁在身後,腳也被綁了。也不知是哪個王八蛋,把我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四仰八叉地扔在了床上。
掙紮了幾下,我成功從床上坐起來。
思遠捏?葉隱捏?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媽的,難道是李瑁那個混蛋幹的?!
正當我猜來猜去,百思不得其解時,門“吱呀”一聲開了。
娜菲緩緩踱步走了進來,她手裡端了一碗湯藥,黑不溜秋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是你把我弄來的?”我皺眉,看著娜菲一步一步走近。
娜菲冷笑一聲,高傲地看著我,在我面前坐下,“你因為那支舞被李瑁選中了,他要送你入宮。”
“是麼?那我還真是幸運。”我呵呵笑了笑,“那麼,請問他綁我來這裡做什麼?你又是來幹嘛的?”
娜菲臉色一冷,沖我猙獰地笑了。
“我來幹什麼?毀掉你啊。”她一步一步靠近我,居高臨下地勾起我的下巴,將那碗湯藥慢慢挨近我的嘴邊。
“楊玉環不是處子之身,就這樣把你送進宮,肯定露餡。所以啊,我就去提醒李瑁,讓他找人把你作踐掉,不然,要是唐玄宗發現了,誰擔待地起?”娜菲的笑容陰冷地可怕,一字一句,無疑是在宣判對我的無邊恨意。
我不去看她,“你覺得你要是在唐朝毀了我,回去之後,司音會放了你?”
其實說出這句話,我心裡沒底。我不知道我在司音的心裡幾斤幾兩,也不知道娜菲到底是司音的什麼人。可是,我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娜菲絕不是他心裡愛的那人。不然,那天娜菲欺負我的時候,他就不會出手傷了她。
娜菲聽我說完,怒氣又增了幾分。她的手一下子掐上我的喉嚨,將我死死地按在床上。
滾燙的湯藥被她硬生生地灌進我的喉嚨,我掙紮卻沒有任何用。只能任由那苦澀的藥汁進入口中,燙得我的喉嚨生疼。
我被娜菲掐得喘不過氣來,湯藥的灼熱感讓我痛苦不堪。
“你以為你是誰?司音在乎你麼?就算毀了你又怎樣?!”娜菲咆哮著,幾近瘋狂,她扯著我的衣領把我甩到了地上。
我的頭撞在桌子上,一陣刺痛過後,血順著額頭流下,流進我的眼睛裡,四周模糊不清,只剩妖冶的一片淡紅。
娜菲突然又冷靜下來,她慢慢地走近,蹲下來,與我平視。
“你有的不過是這張臉罷了。”她的手指冰冷,輕輕地在我臉上劃過,“你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司音他只是在執著。過了這麼久,又有誰能不變呢?”
我不知道娜菲在瘋言瘋語些什麼,可也隱約察覺到了一些事情。
她?臉?難道......司音對我的好,是因為我和那個“她”長得相像?
我的心一寸一寸地涼下去。
心裡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問我自己,她是誰?
可我又在提醒自己,娜菲說的都是假的,不能信。
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