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心怡全身疼痛,虛弱得連大口喘息空氣入肺都像被刀刺一樣難受。察覺到有開門的動靜,她艱難地睜開什麼都看不清的雙眼,迷茫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是誰?是不是淳姐姐......”
“桂妹妹,你還好嗎?是我,我是淳姐姐,我來了。抱歉,我廢了很大的功夫才順利離開暖沁殿來這裡看你。”
淳宛琳聽到她的叫喚,緊張地奔到她的床榻邊,握起她尚有溫度無力的手,鬆了口氣:“太好了,我算是趕上了。你不知道,來的路上我有多擔心,生怕來不及......”
桂心怡雖看不清來人的臉,卻也聽出淳宛琳的聲音,一時激動忘記了自身情況,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頓時一股猛烈的冰冷寒流倒灌進她整個肺部,剎時她痛得心跳紊亂,牽連心臟的血管猛然縮緊,額間青筋暴現。
淳宛琳見狀立即給桂心怡倒了杯溫水,柔軟的手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將她上半身從床上扶起,將她安置在自己的胸口上:“桂妹妹你受苦了,來喝口茶緩和一下。”
溫熱入喉的確舒服了許多,身上的疼似乎也減輕不少,桂心怡艱難看她:“淳姐姐,如今......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求求你,解......解藥......”
淳宛琳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倒入茶杯中,待藥粉融化,她小心翼翼地將茶杯端到桂心怡唇邊:“來桂妹妹,張嘴慢飲,喝下去就沒事了。”
桂心怡哪裡敢慢,猴急地伸出麻木無力的手硬要推著淳宛琳端茶杯的手向前,恨不得一口飲盡。
“怎麼樣,好些了嗎?”
有了解藥,一切便不怕了。桂心怡穩了穩呼吸,半撐空洞無神的雙眼,埋怨地說:“果然,毒不是玉妃下的,不然藥醫早就將我治好了......”
淳宛琳眉目一舒,自然地抽離自己的手:“是啊,倘若藥醫有用,那我的價值又在哪裡呢?桂妹妹,在這個深宮中生存一向艱難,如今你已無礙,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少了支撐的主力,尚未完全恢復的桂心怡身軀往後一滑,頭不小心砸向床頭,瞬時她整個腦袋都跟著嗡嗡作響。
她勉強支撐著半臥的身軀,心中鬱結尚未調節好,體內卻感受到一股甜得發腥的暖流在急速上升,快要滾上自己的咽喉。
“哇!”
一口烏紫色的濃血吐在床上,紫得發黑的血宛如隨意潑灑的墨汁,或大或小的星點痕跡中少了些文雅詩意,多了份骯髒惡臭。
“你?......你!”
桂心怡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崩潰的瞬間直接倒在腥臭血泊中,在床上發出一聲沉悶。
隨即她的耳窩裡接收到骨血的哀鳴聲,她聽到從自己胸腔內發出了清脆的斷裂聲響,被血肉包裹的原本應該極其堅硬的肋骨就這樣脆弱地因自己從不高處墜倒而被壓裂,然後粉碎成幾段,參差不齊的斷口與碎骨很快就扎進她的五臟六腑,血開始在裡面噴薄湧動。
雖肉眼看不見體內的境況,可淳宛琳從桂心怡的臉色上看穿了奼紫嫣紅的內幕,那叫一個精彩絕倫,世間罕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