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多日未見柳月宸的翼銀煙,此時面對走向自己的他,竟開心得說不出話:“月宸,你怎麼來了?”
“本尊對煙兒可是魂牽夢繞,煙兒可有思念本尊?”
翼銀煙眉目含羞,低眉垂眼地錯開了眼眸。
見她含羞,柳月宸心生歡喜,痴情的神色在她臉上流連,單手攬起她靈秀的腰身,像在春池裡撈起了一捧細潤綿軟的閃爍瑩水,如溪流般順入了他掌中的指縫間滋養。
她伸手回抱上精瘦腰肢,後背凹凸有致的線條結實有餘,她的心情也隨之跌宕起伏。
心領神會過後,柳月宸將另外一邊空閒的臂彎順著自己的背往後貼近摸索,指腹寸寸終於覓到她細細的玉脂凝指。
默默十指完美相扣,彷彿是與生俱來的不折羈絆。
循循深情,你儂我儂。翼銀煙閉上了映著萬千星辰的眸子。
他沒有完全撐開的唇齒中溢位世間上最好聽的兩個字:“煙兒。”
這本該是柔情似水的呼喚,然而喚這兩個字的聲調似乎有著什麼不對,在翼銀煙腰上的手也變成了另外一種感覺,有一種額外迫切的壓力鋪天蓋日朝她壓去。
敵不過心中疑慮,翼銀煙打斷心裡醞釀好的情緒提前睜了眼,只見沈玉恆就在她跟前,眼中全是難以滿足的五彩斑斕,姿勢保持著適才的進度,彷彿與翼銀煙互動的一直是他。
只此一眼,她便嚇得錯愕驚叫,不假思索地鉚足勁道,一把將眼前的人推開。
翼銀煙猛地睜開雙眼,整個人直接從床上彈起。
雙鬢處佈滿晶瑩如豆的香汗,在翼銀煙急促的呼吸間順臉而下。嚥了咽口中的苦澀白沫,她立馬朝四周掃視尋覓,生怕從哪裡角度會突然再冒出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她眼前所處環境與入睡前無異,依舊是一個人睡的床,身旁的被褥未曾有用過的痕跡,床沿只放著她自己的鞋子。寢殿外豔陽高照,寂靜得只聽見蟲兒低鳴。
殿內只有她一人在午睡。
翼銀煙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眼皮這才得以鬆懈,順從身體的直覺耷拉下來。她重新躺下,緊閉的雙眼卻怎麼都無法平復內心依舊在翻滾的波瀾壯闊。
她本只是因為無聊,在逗玩夢蝶獸後入寢殿小憩,沒想到卻厚顏無恥地做了個情節跌宕的春夢。與以往的夢很不一樣的是,這個夢非常真實,真實到讓她感覺,適才在夢裡所產生的一切觸感都還停留在她的髮膚之間。
她放棄再次入睡的念頭,睜著呆眼側身而躺,搓揉著自己的十指,腦海裡全是適才夢中抱著柳月宸的場景,還有他握過來的指。
適才的夢本來十分討她歡喜,與柳月宸相思入骨而後私會,這本就是一個極其浪漫的愛情故事,郎有情妾有意,那下一刻理所應當就是和風細雨的款款深情。
然而就在最關鍵的那個瞬間,像是在她眼前變了個無比諷刺的戲法,濃醇的柳月宸換成清冽的沈玉恆,夢中的自己不僅沒有一點享齊人之福的興奮,反而驚慌失措,不得不親自破壞了如夢似幻的鏡中月水中花。
翼銀煙一下子坐起,啪啪幾下拍向自己滾燙的臉。
就在此時,她無意間瞅見不遠處桌面上放著的夢蝶獸。
它似乎也在看她,而且是紋絲不動地定定看她。
翼銀煙緩緩朝它走近,坐在桌子旁,一人一獸定眼互望。
良久,她問:“小傢伙,是不是你在我身上施夢啦?”
夢蝶獸朝翼銀煙嗅了嗅,往前走了一步,仍是靜靜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