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淳宛琳美美地伸了個懶腰,寬寬的床榻只有她一人,別提舒展得有多暢快,在床上再懶一陣,她喚殿外的淳印芝入內服侍更衣。
淳印芝一邊梳妝,一邊告知主子今早天沒亮起來的時候魔尊就離去前往靈曙殿議事。
一人得勢雞犬升鳴,見主子得寵,淳印芝自然也跟著樂道:“恭喜娘娘,恩寵不斷。”
細細想來,柳月宸已有將近兩個月沒來暖沁殿了,淳宛琳不由得垂眉嬌羞一笑:“尊上本就風流倜儻貌若潘安,如今真容一現倒是令本宮眼福不淺。”
過往柳月宸從不與她同床共眠,雖然這位至尊十分能忍,多年來美色當前居然也不為所動,淳宛琳曾一度以為這位至尊有著不能言明的隱疾,然而想到既然玉傾城能為他生下柳文毅,還有先魔後也為他誕下過柳文疆,她很快就又否決了這個想法。
或許只是她還沒能徹底打動柳月宸,所以這麼多年來他才沒對自己下手而已,昨夜他破天荒肯在自己身旁就寢一夜,能讓這一院的魔侍都誤以為他寵幸自己,這已然是恩寵了。
為不讓其他宮妃懷疑自己還沒得到柳月宸,淳宛琳是打死也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的,身邊的人誤會她有了魔尊疼愛,那就是正好了。
只是她心中仍清晰記得,此番他來,分明是夾槍帶棒地對她提醒告誡,不能對翼銀煙動其餘不該有的心思。
淳印芝不明箇中含義,洋洋得意道:“日後,娘娘也就可以在魔後面前揚眉吐氣了,其他宮妃也不敢怠慢於您吶。”
“你不懂,我自是明白尊上的性子,有賞必有罰。”一邊說著,一邊為自己的髮髻搭配首飾,“昨夜他給了本宮恩典,自然近日要收斂些了,免得將他惹怒。”
“這......奴婢不懂。”
忽然,一魔侍入內,淳宛琳一眼認出她是魔尊身邊的人,故主動起身恭敬相迎,魔侍告知,此番前來是替魔尊為淳妃娘娘送來賞賜的。說著,身後跟隨的三五魔侍隨即向前,低頭奉上手中的賞賜,安置在屋內,很快又魚貫而出。
淳宛琳大喜,隨手套上一隻血色玉鐲,春風得意地重新坐回妝鏡前,將新得的髮簪挽上髮髻內,嘴角得意生風。
淳印芝在旁如有榮焉,趾高氣揚地喚室外魔侍將新得的賞賜妥當安置。
淳宛琳吩咐淳印芝:“去,把本宮之前記下的春祭筆錄找出來,謄抄一本,然後送去媛鳳殿,就說本宮偶感風寒不宜出門,就交由你代為轉送。”
美美欣賞一番,她似有不滿,指捻蘭花捏起眉筆又為自己重新添色。如今換上了閃亮亮的新頭飾,頓時原先的妝容顯得過分清淡,淳宛琳怎麼看都覺著要更明豔的妝容才能襯得上髮髻中嬌豔欲滴的牡丹釵。
“哎,真是可惜了本宮一番心血,這些年在玉傾城那兒偷師,本宮好不容易將這麼重要的儀式元元本本記下。本想日後自己得後位之時可以派上用場,如今也只能當作替他人做嫁衣了。”
“娘娘為做成這個筆錄可謂煞費苦心,您就甘心就這樣把它交給魔後?”
“不甘心,也得甘心。”
人靠衣裝馬靠鞍,戴好首飾又重新畫好如煙雨詩畫的朦朧秀眉,淳宛琳元氣滿滿地看鏡中堪稱完美的美人,知足地甜美微笑。
“記住,態度要謙遜有禮,不可造次。本宮此番不是示威,而要示好。”
昨夜回到媛鳳殿後,翼銀煙脫下魔尊的披風后放置在桌上不讓李芸生收走,坐了一會後,又從陪嫁的箱子中翻出那把殘缺的百羽扇,握在手中,在房中靜靜踱步,也不說話。
許辛婉見了本想開口去勸,卻被李芸生阻攔。
李芸生了然於心,娘娘心裡定是對魔尊動情了,因為她發現每次當翼銀煙意識到內心對魔尊生出了情愫,就會出現這番糾結的神情。她一定是在猶豫在彷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份無法抗拒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