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齒不清說著醉語的柳月宸步伐不穩地跌趴在房門,磕磕絆絆的腳步如腳踩浮雲般搖擺不定,好不容易在兩魔侍的攙扶下跨了半邊身入房門內,翼銀煙見魔侍們快要扶不住了,她只好從床上站起,快步向前幫忙。
見翼銀煙出手,良緣婆子自是偷笑,留下一句“郎君就交給新娘子了,小侍們就退下了”,便帶著眾人快速撤退。伸出一隻手關上房門,翼銀煙勉強扛著柳月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這,我......”
柳月宸泛紅的面容朝著她的柔肩貼了過來,陣陣酒香伴隨呼吸撲在了她的臉上,她不爭氣,聞著他的酒意,竟也有些神志不清,紅唇微顫,自己的雙眼不知該看向何處,索性盡力將眼前人安置了去。
他的雙眼時張時閉,俊逸剛毅的臉少了白日裡的霸氣,醉意使他多添幾分憨容,說著胡話的朱唇盈盈水潤,每說一詞更靠近翼銀煙半分:“好酒,呵呵......此番本尊定不醉不休。”
忽感細肩上少了一絲溫度,只見他抬起頭,定著眼看她,眼中迷霧似乎有些消散,意識也清醒了些:“是煙兒嗎?”
她以為有機可乘,想要喚醒他的醉意,可“煙兒”二字叫得真切溫柔,見他微醺的紅潤迷離,深邃的雙眼似晚霞溫海微浪蕩漾,微揚的嘴角宛如初綻牡丹雍容華貴,皓齒朱唇在燭光下如飛蝶幻影,停在花間盈盈流轉。
她被迷惑,一時三刻忘了言語,只喚出“魔尊”二字。
話剛出,柳月宸微微蹙眉,美睫抖動帶著初雪從縫隙中飛揚而下,他將一指提出覆在她殷紅滾燙的軟唇上,薄唇靠近她耳旁:“煙兒,喚本尊名字。”
魅惑聲線洋洋盈耳,聲聲熱浪呼在了她的耳海之中,唇上與他的食指火熱觸感更是令她一震,意識模糊間竟然照做了。
壓在翼銀煙唇上的手挪了挪,猝不及防地攀上了她純白如雪的臉,片刻指尖又靠近她的耳鬢輕輕摩挲,再順著耳下肌膚觸至白皙秀頎。
看著她帶翠的娥眉微皺,驚恐的美目迷離,臉頰的紅暈無邊,還有被她自己輕咬過的殷紅豐唇......他為她捋了捋耳旁因凌亂而脫出頭飾的碎髮,磁性低聲喚她:“煙兒,陪本尊演一齣戲。”
未等她反應,柳月宸瞬間將她打橫抱起,他人看似醉得姿態綿軟然力氣卻不醉,抱著她的臂彎不容她有半分掙脫。
鳳袍上的串珠玉石驚恐四竄,互撞不休難見寧靜,直至她躺在床上,它們才不再如被衝散的飛鳥般橫衝直撞,最終又被傾天而來的另一件大紅禮服所盡數壓制。
“再等等。”
還沒等她想通,他努了努嘴,雙眼示意她朝門的方向瞧去,見門外的黑影離去,便坐直了身,揚了揚衣衫,閒適的看她。
看著她仍待著不動,樣子甚是懵懂可愛,他不忍一笑:“不必緊張,不過是做場戲,本尊不會動你的。歷代魔尊有一件相傳的公開秘事,就是在迎娶魔後的當日備受天地萬民祝願,當夜圓月高掛時修煉可功力大增,事半功倍。故當晚,等騙走屋外的良緣婆子後,魔尊與魔後便各自修煉入頓悟境地,門外的貼身魔侍也會為我們所護法,直至天亮。”
得到他的承諾,她全身鬆了口氣,血液從心臟的位置重新流向四肢,逐漸把麻痺感消退。哪怕現在彼此氛圍曖昧,不知怎的她心中竟無條件地信任他。
“只是煙兒......你真美。”
柳月宸抬手撥開她額間亂髮,眨著迷離美目視線沒有轉移。
她微微往後縮,緊張閉目,感受到額間有柔軟襲來。不知為何,她心中洋溢著一種莫名喜悅,一度懷疑自己被身旁人的酒氣所燻醉。
她在他清澈的眼神中再沒有瞧見半分醉意,彷彿醉的是隻有她自己。
柳月宸禮貌地轉過身,任由她自行整理儀容。
翼銀煙搶先開口:“你沒有醉?難道這次飲的酒不比翼王府的多?”
他意味深長地看進了她瞳孔深處:“嗯,其實上次也沒有醉。”
神色淡定地作答卻令她吃驚,她這才發現說漏了嘴。想必柳月宸早就知道上次在翼王府夜宴上她躲在一旁窺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