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你有能力為自己的人生負責?”香綾子的話裡帶著對齊木的否定,尤其是對齊木的那種態度的不屑。
“至少,您也沒有這個能力主宰我今後的人生。”齊木淡淡說道。
這下子,香綾子越發覺得奇怪。以往,一之瀨總是對她言聽計從,那樣的孩子可以說得上是乖巧得不像話,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會觸犯到她。而此刻站在那裡的孩子,自帶一種特別的氣場,讓人說不上來,尤其是那一雙眼,甚至帶著一絲淩厲。
她閱人無數,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裡既有不在乎也有一種特殊的捍衛。究竟是什麼人改變了她的女兒?那個膽小怕事的女兒去哪了?
齊木不肯退讓,在這件事情上也不能退讓。一之瀨曾告訴過他,她之所以來pk學院是為了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而不是一味聽從母親的安排虛度這一輩子。那邊的一之瀨歌已經成了一個悲劇,在母親的安排下她與一個不過有幾面之緣的男子因為事業上的往來而進行商業聯姻,然而如今她卻落了個懷孕卻離婚的下場。
一之瀨向母親提出一年為限,尋找自己真正喜愛的事物。經商議折中為半年,而一之瀨再去pk學院之前特地找過自己的祖母說明瞭自己的用意後便轉了學。一之瀨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祖母竟然支援著自己並且多次和香綾子進行交涉,然而這樣卻引起了香綾子極為的不滿。這才有了現在的尷尬局面。
未來不是現在就能決定了的,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一輩子賭在此刻的一個決定上,一之瀨也是這麼認為的。齊木看著香綾子面露驚訝神色,繼而又說道:“從來,您也不曾問過,您的女兒究竟需要什麼,而您只是一味地把您所認為好的強加給孩子。”
齊木站在一個外人的立場上說的這番話,倒是真的讓香綾子驚訝地睜大了眼。香綾子看著齊木,就像看一個外人一樣,明明站在那裡的就是她的女兒啊!可那麼陌生的感覺,為何會出現在她的女兒上?
齊木不打算把事情點破,凡事留一線。香綾子看上去也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把話說太幹淨會適得其反,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旁敲側擊罷了,再者,他一個外人本來就不該插手這麼多。
“大概您會認為您的選擇是最好的,可事實證明那不過是片面的。”齊木毫不掩飾地直視香綾子。香綾子好半天說不出話,她覺得自己的內心已經被窺.探,這種感覺讓人覺得特別不適,她張了張口,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眼前的是自己的孩子,她第一次被自己認為相當軟弱的孩子說教,而這說教也給她自己敲響了警鐘。她也難免反思起來,齊木的話是正確的,難以反駁。
齊木鞠了個躬,相當嚴肅地說道:“請遵守與一之瀨舞的約定,半年的期限還未到。”
這話也是為一之瀨而說的,可以說他今日所說的話都是為了守護一之瀨的意願。
“失禮了,我先告辭了。”不給香綾子有拒絕的機會,齊木先把話說了出來,繼而轉身離開,偌大的房子裡只剩下了香綾子一個人。
本還想說些什麼的香綾子最終選擇緘默,之所以把那孩子帶回來,完全是因為她擔心那個膽小的孩子會無法適應新的環境。她擔心的兩個女兒,如今卻讓她一點也無法放心。
齊木的離開讓香綾子的心空落落的,在她看來,她的小女兒算是成長了,只是就這樣放棄了芭蕾,未免太過可惜……
“母親。”一之瀨歌從樓梯口走出,皺著眉頗為擔心,“這樣讓她回去沒關系嗎?外面很不安全。”
“叫山口先生送她回去吧,估計她也不願意在這裡待著了。”香綾子的話讓一邊的一之瀨歌有些難受,香綾子很別扭這點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連關心自己的孩子也都是用別扭的方式,然而這樣常常會適得其反。
因為小舞完全不能理解媽媽的良苦用心啊……
齊木剛走出一之瀨家的大門,就看到了早就在別墅大門前等候已久的一之瀨。
只是還沒等齊木說話,一之瀨已經先一步上前抱住了齊木。齊木沒有任何行動,任由此刻激動不已的一之瀨抱著。
“謝謝你,齊木君!”透過心電感應和千裡眼,她已經獲悉了內部發生的一切,而齊木和母親的對話讓一之瀨重拾信心,她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她想要更加勇敢地走下去。
“就在剛才我以為你要妥協了呢。”一之瀨抱緊齊木,難掩激動,“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媽媽,如果剛才站在那裡的是我的話……很有可能我就轉學了。真的很感謝你,齊木君!!”
一之瀨敬畏自己的母親已經成了一個習慣,母親提出任何要求她都會照做,至於離開半年的提議也是在祖母的陪同下才提出的,她真的不敢獨自面對自己的那強勢的母親。
齊木能夠感受到一之瀨的心跳聲,不算平穩卻相當有力。
這就是他自己的心跳聲,以一個外人的角度這樣感受自己的身體傳來的溫熱和心跳是這般特別的感受,至於現在一之瀨在情難自抑的時候做的事,他也選擇忽視了。
“真的好厲害,齊木君好棒!”一之瀨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是一個男孩子的身份抱著一個軟軟香香的女孩子。而在她反應過來得時候,她也感受到了那具屬於她的身體所傳達的特別的訊號——軟軟的,香香的。
原來這樣抱著自己的身體感覺還是不錯的。
等等!一之瀨似乎意識到自己包著的人是齊木,雖然兩人互換了身體,但此刻一之瀨早已把那些忘到了九霄雲外。此刻的她腦袋突然一片空白,而她還抱著齊木不放。
“轟——”一之瀨就像觸電一樣趕忙松開了手,和齊木保持一米遠,她趕緊低下了頭,由於剛才發生的事情太過尷尬,她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羞愧到宕機了,這下子她自己都無法思考該怎麼解釋剛才自己那過激的行為。
齊木明白一之瀨是在害羞,畢竟她從未和男生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會害羞是正常的,只是現在他需要打破尷尬,因為他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回去吧,這裡不宜久留。】要是香綾子反悔了,他再會說也於事無補。
一之瀨點點頭,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她趕忙背過身去:“齊木君想怎麼回去?”
【你是使用能力來了這裡?】除了動用了超能力,不然他也不相信一之瀨用這麼短的時間就趕到了這裡。【那麼你傳送到其他地方沒有?】
說到這個,一之瀨又有些慚愧。
因為她唯獨這個能力沒辦法掌控得當。
見她有些尷尬搖搖頭,齊木也做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