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照橋等人分別後,一之瀨一直在思考著,昨日的那個夢境,齊木究竟是否知情?若是知情,他又會怎麼抉擇?
事實上,一之瀨本能地想要回避這個問題。
只是還沒等一之瀨弄清楚這一切,新的麻煩接踵而至。
“齊木君被接回了那個家裡了?!”一之瀨睜大眼,看著沙發上齊木最近拜讀過的懸疑推理小說——這陣子他常常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那本書。
見一之瀨很是吃驚的樣子,久留美也頗為無奈地伸手撐了撐臉頰,一副苦惱的樣子說道:“小歌那孩子突然接了個電話,說是母親那邊有些事情需要小舞回去處理一下……”
“小歌?姐姐?”一之瀨更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她可是在國外啊,怎麼會……”
“據說是因為離婚才回國的。真是難為她了呢,都懷孕了,還這麼多困擾。”久留美想起方才一之瀨歌在交談時無意間說漏的話,才知道一之瀨的家庭算是很複雜的了。
“離婚?!!”許許多多訊息就猶如□□一般,將一之瀨徹底擊垮。
她那個溫柔的姐姐從來不曾忤逆母親的意願,就連婚姻也是母親一手操辦的。這下即將臨盆的姐姐不僅要離婚還回國並帶走了齊木,這一切都指向了她的母親。
她不知道她母親究竟想怎麼樣,這個關頭突然要“一之瀨舞”回家究竟有何用意?
一之瀨癱坐在沙發上,陷入苦思。
齊木君,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還真是的呢,齊木君不在的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啊。
一之瀨很是苦惱地伸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只是這一次不再是過長而柔軟的觸感,而是粗粗的、硬硬的手感。一之瀨才又頓悟自己早已和齊木換了身體,這麼來說,面對她母親的不是她,而是齊木啊!
她不想面對母親,尤其是在母親反對她做任何決定的時候。一之瀨心中是相當抵觸的,尤其是母親強迫她學習芭蕾。不想見到母親的念頭越來越深,一之瀨的心中甚至有一絲因齊木代替自己去面對母親而産生的僥幸。
可是,這樣的想法她怎麼可以有?那樣未免太自私了!
齊木和那一切完全沒有關系,那她又怎麼可以自私地讓齊木代替她?
久留美看著消極的一之瀨,心裡很是心疼。走過去,她伸手摸摸一之瀨的腦袋,希望能給予一之瀨足夠的安慰,只聽得久留美極為耐心地開解道:“如果小舞有什麼想做的話,就去做吧,媽媽會支援你的。我相信小楠也會贊同的哦~”
一之瀨愣了愣,松開了自己的頭發,她有些呆愣地看著久留美。心中感慨而又覺得愧疚:“媽媽,我真沒用。一次次讓齊木君陷入各種麻煩之中。”
“沒關系的哦~小楠他從小就是個超能力者,一直都很孤獨,但卻一直很溫柔地照顧著大家。這一次就要換小舞來保護小楠了喲~媽媽認為小楠他也一定相信著我們的小舞哦!”再來一記摸頭殺,一之瀨覺得相當感動,就連胸中也都充滿了溫暖。
“媽媽,我一定會把齊木君平安無事地帶回來的!”
“我相信你哦~”
……
坐著一之瀨家的車子,齊木被帶到了一之瀨家位於東京的別墅。
這裡是成片別墅錯落有致地分佈著,很是靜謐。和東京市中心不同的是這裡出乎意料地少人,可以說這裡更像是為了某些有身份的人而建造的。
齊木聽說過這裡,這裡居住的人向來都是些所謂的資本家或者政客。
一之瀨家很有錢他是略有耳聞的,只是在看到那一座座裝潢豪華的別墅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的。這麼想著,齊木就被逮到了屬於一之瀨家的別墅前。
下了車,一之瀨跟在一之瀨歌的身後,很快就遇到了站在玄關處的一之瀨的母親。
齊木只覺得有些忐忑,尤其在那個自己在一之瀨夢境裡總能看到的西服女人出現的時候,齊木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著。
那不是他所能控制的,那更是發自身體深處的一種畏懼。
“小歌,你先回房吧。”西服女人——也就是一之瀨的母親,一之瀨香綾子,此刻正對自己的大女兒冷漠地說道。她的聲音裡不帶任何溫度,似乎那些站在她身前的並不是她的至親。
一之瀨歌還想說些什麼,然而在看到自己的母親板著一張臉的時候也只好有些擔憂地望望一邊面無表情地齊木,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直接繞過自己的母親進了屋子。
齊木打量著這裡,別墅後方是個小花園,而這時一之瀨香綾子身邊站著的兩個女僕突然走向齊木,緊接著她們一板一眼地說道:“請小姐進屋吧。”
一之瀨抬頭看向站在臺階上的一之瀨的母親,後者看了她一眼後直接轉身進了房子。看樣子是有要事要商量,齊木也沒多留意周圍,直接跟著女僕也進了房子。
到了玄關,女僕將一邊的室內拖整齊地擺放在齊木的腳邊,而齊木剛脫下的鞋子也被放在一邊的隱藏式鞋櫃裡。
穿好鞋子,齊木才抬頭打量屋子內部的構造。
除了“有錢”,他實在想不到怎麼形容一之瀨的家。大約兩米寬的走廊直通起居室和餐廳,走道兩邊掛有歐式油畫,暗紅色的桌布給人一種沉重而壓抑的感覺。尤其是靠近起居室的轉彎處更擺放有高大厚實的昂貴歐式金屬古董架,上面擺放著的都是些大大小小的精美古董觀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