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什麼？”洛霞扯出一抹微笑，心裡卻一陣忐忑。
她把手裡拿的點心攤開，放在陸羽茗的桌面上。
“這是你喜歡的點心，蝦餃和鳳爪。我特意去廣州酒家買的。來，嘗一嘗？”
陸羽茗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夾了一個蝦餃，吃了一口。
“好吃嗎？”她笑著看著他，眼裡含著期待。
陸羽茗輕輕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放下筷子，然後緩緩開口：“為什麼說謊？”
他面色如水，一雙黑眸卻如千年冰川，那逼人的寒氣仿若要將整個世界冰封起來。
洛霞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他凝視著她，一雙冷眸如劍，刺透她的雙眼，擊穿她的心窩。
“為什麼騙我？為什麼隱瞞我和方茗的關係？為什麼臨摹我的字跡，以我的名義跟她提分手？”他眯起雙眼，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憑什麼這麼做！你有什麼資格，干涉我的感情！”
洛霞心裡大亂。她不是沒想過謊言被拆穿的可能，只是這一天來得太快！
她期望等他們結婚之後，等她成為他的妻子，再以愛的名義乞求他的原諒。
“因為……因為我們有婚約！因為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因為我愛你！她才是第三者！”
“婚約？哼，憑什麼父輩的一句口頭玩笑，就可以決定你我的終生幸福！小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們的婚姻要自己做主！若是你我相愛，最後在一起，也是由你我自己決定。”他停頓了一下，“可是，我一直當你是我的親人，就像妹妹一樣！”
洛霞的臉刷地一下子變得無比蒼白。
她的眼神虛無飄渺地望著前方，神情似笑似悲。
“從小，我就是家裡的公主。小時候，媽媽會給我講很多公主的故事。我一直相信，等我長大了，我的王子會騎著白馬來接我去城堡生活。我們會像童話故事的結局一樣，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每個人都說，你就是我的王子。我信了，並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你一句當我是妹妹，就把我二十幾年的夢給毀了！”
洛霞一臉悲悽，臉上已掛滿淚水。
陸羽茗伸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臂。
“感情的事，勉強不來。你對我的感情，加註了太多的幻想。愛情，是相知相戀；婚姻，是相愛的兩人廝守一生……”
陸羽茗還沒說完，洛霞便激動得大叫：“我自己的感情我懂！不懂的人是你！是你從沒正視過我的感情！你反感父母操辦你的婚姻，你要反抗，你要自己做主，所以你就直接忽略我的愛！這對我……不公平！不公平！”
說到最後一句，她那帶著哭腔的聲音都顫抖了。
陸羽茗看著桌面上的一個玻璃杯，杯子裡綠色的茶葉已沉澱至杯底，杯身歪歪曲曲地倒映著她那張激動的臉。
“我們都不是彼此的那杯茶，強攪和在一起，只有苦澀。如果我們結婚了，才是對你真正的不公平！我不想傷害你。”
“方茗，才是你的那杯茶？！”
她猛地一揚手，狠狠地往那茶杯一掃。
隨即“砰”地一聲響，茶杯摔碎在地。
茶葉和茶水混著玻璃碎片，一片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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