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 車票還是五分錢的, 售票員阿姨還是存在的,揹著一個大挎包大聲地喊著“往裡面走!裡面有空位!哪位同志沒買票啊!沒買票的同志盡快買票啊……”
夏小雨在人群裡被推擠著往前走,愣沒看見所謂的裡面空位在哪裡。
閉眼眼睛切換視角,整個車內空間一覽無餘, 公交車上除了司機和售票員,一共有七十二個人,根據有站腳的地方就不算超員的“規則”也算是超員了,人人都擠得面部扭曲, 這個時候也不用計較什麼色不色狼了, 無論男女都被擠成了面片兒, 一點性別之分也沒有。
黃色的倒三角標記住了三個小偷, 其中有一個又瘦又小瘦得像猴子的男人像蛇一樣靈活的在人群中游走,另兩個人跟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旦男人得手馬上將東西轉移到另兩個人身上。
這個時候售票員開始報站名兒, “文明路到了啊!有想下車的乘客後門下車。”
三個人中最靠近車門的那個穿綠衣裳的人已經往車門走了, 夏小紅對夏小雨使了個眼色,自己跟著綠衣裳往車門那裡走。
車停了下來,車門被開啟,綠衣裳下了車, 夏小紅跟著也下了車, 夏小雨則是繼續在車裡監視著留在車上的人。
一個戴著黃圍巾的女人上了車,黃色倒三角標誌緊緊跟隨著她。
這是一個分工有序的團夥,有人專門負責偷, 有人專門負責傳遞+保護,有人負責將髒物帶下車。
僅僅抓住其中的一兩個人是不夠的,那怕是當場逮住扒手,也僅能憑一樁案子定罪——還不一定夠不夠起訴額度。
夏小雨決定靜觀其變。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人大喝一聲,“小偷!”他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先前負責傳遞髒物的黑衣小偷就飛快地走了過去,銀光一閃!
車裡到處都是尖叫聲,好幾個人發現自己的包被劃破了,也跟著大喊了起來,司機幹脆停下了車,把所有的車門開啟。
“為什麼開門!為什麼開門!小偷就在車上!”
“同志!同志你怎麼了?”
人群騷動了起來,有人指責司機不應該開門放跑小偷,有人去照顧傷者,更多的人選擇了從車門逃生。
小偷帶著刀呢,行動迅速根本不畏懼使用武力解決問題。
普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盡快離開。
夏小雨看清了那個捂著脖子倒在地上的人,“邱楓?”不對,是邱毅!
她跑了過去從懷裡掏出手帕死死按住他的傷處,“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這樣一個夏小紅殺了兩年都沒有殺掉的人,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死在了一幫小偷的手裡嗎?
邱毅眼裡寫滿了不甘,他死死抓住夏小雨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夏小雨看著他的瞳孔滿滿的變圓,生命力漸漸從他身上消逝,緩緩松開了手……
清水沖刷著她的手,她的手上曾經沾過別人的鮮血,有的還是她親手終結的生命,邱毅卻是死在她眼前唯一的好人。
夏小紅站在洗手間門前,“誰的血?”
“邱毅。”
“他發現我們了?”
夏小雨搖頭,“他已經死了。”
“他不會死。”夏小紅說道,她的話音未落,一個人走到了她的身後,夏小雨扭過頭,驚出一身冷汗,玩了這麼久真實遊戲,這次真實的太過可怕。
邱毅穿著那一身中山裝,戴著圓邊眼鏡,完整無缺的站在夏小紅的身後。
“兩年,我殺了他三十六次,每一次他都會複活。”夏小紅說完反手一刀捅進了他的胸口,邱毅再次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