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日的急行軍,正道聯盟終於站在了歸魂殿的第一道大門,瘴氣毒林外。
眾人一邊從東方林手中接過了祛瘴解毒的山醒海香葉,一邊連大氣也不敢喘,靜靜地看著前方彌漫著白色瘴氣的神秘毒林。
在正道聯盟來此之前還沒有幾個門派敢真正踏足此地,在場的人心中都知道前方的路正如同那滲人的毒氣一般望不到底,無論勝負與否此一去定會有許多人都再也回不來。然而決戰就在眼前,為了死去的同門,為了江湖的未來,大家沒有退路,縱使前方有惡鬼擋道,也只能披荊斬棘一路殺去。
瘴氣毒林是守衛著歸魂殿的第一道大門,林間空氣濕熱煙霧彌漫,常年無人踏足,偶有一些誤入此地的小動物也是有來無回,它們的身體在逐漸腐爛之後則繼續生成毒瘴之氣等待著下一位客人的光臨,除此之外再加之林中蚊蟲肆虐,使得這片瘴氣成為了比上古神兵還要厲害的殺人武器。這也是為什麼多年以來都鮮有正道門派敢主動找上門來的原因。
東方林帶著眾人小心翼翼地穿過一棵又一棵的枯樹,繞過一片又一片的沼澤,因為有苗族靈藥山醒海香葉的緣故,這裡的瘴氣皆奈他們不得,不過東方林原本在意的也不是這些毒瘴,他最擔心的是歸魂殿會在林中設下埋伏,會在大夥全神貫注穿過瘴林之時突然發起攻擊。但令他意外的是在全程之中他竟然連一個魔殿殿眾的影子都沒看到,這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明知道會有危險來臨卻遲遲不見其蹤影,心中忐忑不安的感受逐漸將那無盡的恐懼感再次提升,在這備受煎熬的過程中人們反而希望那份神秘的危險快快現身。
“呀!”的一聲,大夥原本緊繃的神經頓時被一陣叫喊聲所吸引,眾人紛紛尋聲看去但很快就又安定了下來。原來是彩兒在行進之中無意間踩到了一片東西,她低頭細細看去才猛然發現,在她腳下竟是一隻早已死去的小鹿,只不過它在腐爛了許久過後只剩下了一具滲人的白骨。小鹿慘白的眼眶此時恰巧對著彩兒,它彷彿在拼命地告誡眾人,千萬不要再向前走去。
彩兒在尖叫過後出了一身冷汗,驚魂初定後她只能咬著牙繼續向前邁步走進。
最終,除了有幾個一劍堂的弟子險些陷入沼澤終被救起外,大夥總算是有驚無險全員透過了這片滲人的毒林。
當人們走出森林再次回過頭時,大家皆心中暗道就算是以後有人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不會再走進那片如同噩夢一般的毒林了。
由於穿過毒林時費了些時間,待大家再次聚集起來已然入夜,雖然東方林知道在敵人的家門口過夜是個極為愚蠢的行為,但前方就是更為神秘的夢魘之淵,此時的各派門人已被白天那片毒林折騰得疲憊不堪。如果以這種狀態去穿過夢魘之淵的話無異於自尋死路。
最終東方林與各派首領商量決定,今晚就在此安營紮寨,待明日恢複精神之後再踏入那無比神秘的夢魘之淵。
好在距此不遠處有片廢棄之地,四下裡有不少破舊的木屋,讓大夥在這裡對付一晚總好比睡在曠野之中,四面受敵。
雖然各派首領已下令將晚上守夜的人增加了數倍,但由於白天的過於安靜這讓東方林的心中始終有種坐臥不安的感覺。他昔日與安歌同行時曾得知,歸魂殿除了乾天、坤地等八堂外實則還有一個鬼堂,鬼堂中人形同鬼魅,滲人無比,就連安歌他們也不願與其接觸,更要命的是據安歌所言這些人就守在通向歸魂大殿的路上,也許等大夥都步入夢境後這些鬼魂便會悄然而至,令正道聯盟的人再也無法醒來。
除此之外,在夢魘之淵的另一頭還有兩個令他夜不能寐的人兒,遊子時和安歌。
遊子時不必多說,衛誠臨死前的遺願就是想讓二師兄重新轉身回到君玉門來,東方林自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子時勸說回來。
除遊子時外,還有一個嫵媚動人的女子更是令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安歌本是魔殿的“驚虹七使”,自多年前無意在紫瑰洞府見到她到現在,安歌已多次在危難之間向自己伸出援手,前些日子她為了自己甚至不惜向同為“驚虹七使”的池正則等人兵戈相向,這份情愫東方林自然不能忘記。他此時生怕當正道聯盟穿過夢魘之淵後會殺得收不住勁,連同安歌一起除掉,但要是想勸安歌速速舍下殿眾離去,以她的性子又怎會乖乖聽話。
這些棘手的問題讓東方林根本無法安心歇息,他索性披上衣服提起了短劍,去與外面巡夜的人一同擔任護衛任務。
“東方師兄,你怎麼出來了?”披霞手握著利刃在來回踱步之間注意到了東方林,隨即開口問道。
自臨州一別後東方林還未和披霞說過幾句話,他幾步走上了前去,問道:“披霞師弟,今晚是你守夜嗎?”
披霞搖了搖頭,說:“今夜是雪山派和應龍堡的人守夜,他們兩派今日穿過毒林時走在隊伍後面,因此精神相比其他門派要好一些,我只不過睡不著就也出來看看。”
東方林見披霞說話有氣無力,眉宇之間亦寫滿了黯然神傷,他知道披霞痴情至深,在與臨州的官霞姑娘分離之後就變成了這副樣子,難怪剪雲會說他已有些像行屍走肉。
東方林頓了頓,問道:“披霞師弟,你怨她嗎?”
披霞慘笑一聲,說:“怨誰,官兒嗎?怎會。她曾是我最愛的人,我們曾有過甜蜜快樂的時光,雖然如今不在一起但我只會希望她找的那個男人能比我更加愛她。說到怨恨,我只恨我自己,怪我沒有能力能把握好一切,如果一切都可以重來的話,我絕不會再像這樣輕易的離去······”
從只言片語中東方林聽出來,官霞姑娘已在披霞師弟的心中深深種下,想要這段感情從他心中淡去怕是難上加難了。
這時,剪雲帶著縫雪,吸巖,提風也迎了過來。
“東方師弟。”
“剪雲師兄。”
剪雲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說道:“我看各派弟子對你提到的那個鬼堂好像或多或少都有些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