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有很多人都存在著這種幻想,但從始至終都在保持著冷靜的只有兩個人,南宮弘,剪雲。
南宮弘身處江湖多年,此處情況一眼便知,他只盼東方林能快些帶著江蛟幫那些人趕來解圍。
剪雲則不像南宮弘想的那麼多,他的注意力只在自己的師父身上,剪雲深知姜巍性格倔強從不服輸,好比方才與池正則對的那一掌,他明明能用劍鋒逼退敵人進攻卻因為那不服軟的性格反而要以短擊長,向敵人鐵掌迎去,雖然他的外表還沒有明顯的敗像,但剪雲內心知道此時姜巍的動作一定已經開始漸漸慢了下來,以這種攻擊方式以一敵七,最終結局可想而知。
時間又過去了許久,死神彷彿在戰場一旁依著沙漏,每過一刻便會取走許多性命。南宮山莊的護衛除了屠家兄弟外已所剩無幾,好在武宗的八個徒弟都很好地繼承了他的果斷與冷酷,出招之時下手絕不留情,尤其是披霞,他將心中怨氣通通發在了這些“無辜”的魔殿殿眾身上,全身上下皆已布滿了自己與敵人的鮮血,此時武宗八徒雖人人帶傷但在他們身邊亦躺下了無數敵人的屍體。
漸漸的戰場被歸魂殿的人以人數優勢分割成了兩半,一半人圍著南宮山莊的護衛與武宗的八名弟子,另一半則在猛攻姜巍本人與東方林的三師弟衛誠。
在東拼西殺中剪雲最後一次用餘光看見衛誠是在一刻之前,他發現那個本是君玉門中最不起眼的三師弟卻一路揮舞重劍砍翻了近十名敵人,此時已和姜巍彙合,二人正背靠著背抵禦“驚虹七使”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小子,還能舞得動你的重劍嗎?”姜巍喘著粗氣向衛誠問道。
“前輩放心,我不會給君玉門還有武宗前輩您丟人的。”衛誠答。
與此同時,姜巍心中已然知曉這些魔殿小醜確實有些實力,他與他的八位弟子今天怕是要兇多吉少了。
姜巍又一次將池正則的鐵掌擊退,他對著另一面大聲喊道:“南宮弘!”
南宮弘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親自上陣,但眼下危急時刻他也拿起一把利刃將幾名沖他殺來的魔殿殿眾劈倒在地。在聽到姜巍吶喊聲時,南宮弘急忙喊道:“姜前輩有何吩咐?”
“護好我的徒兒!”這簡單的六個字從另一個戰圈傳入了南宮弘的耳朵。
“驚虹七使”在圍攻姜巍與衛誠的過程中久久不能得手,這讓老大池正則顯得很是暴躁焦急,他語氣變得很是嚴厲緊接著便對安歌質問道:“七妹,這姜巍難以得手就算了,可殿內情報說這姓衛的小子不是君玉門裡最弱的嗎?怎麼也如此難啃!”
這次歸魂殿追擊的目標本是南宮山莊的殘餘勢力,半路殺出了東方林這讓安歌也沒有想到。如今讓她硬著頭皮去取東方林師弟的性命更是讓她渾身不自在,方才又受到了池正則的指責這下讓安歌心中的不悅徹底爆發,直接撂了挑子。
“哼,整天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如今這麼兩個人你們半天也拿不下,怎不說是自己的功夫沒練到家,姑奶奶不打了,老大你自己解決吧!”安歌對著池正則白了一眼,腳尖一轉退出了戰圈。
這一舉動讓池正則不禁大怒,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七使中排名僅次於他的老二既明在進攻中也只是虛與委蛇,劍劍都如同應付一般從不刺向敵人要害。
池正則見狀也顧不上生氣,他怒吼一聲開始命令外圍坎水堂的人用暗器相助。
“小娃,到此為止了!”景圖發現衛誠的動作比剛開始已慢了許多,他瞅準破綻將彎刀劈去。衛誠見狀急忙使出“夜雨流星”去應對,因為體力不足的緣故七劍只揮出了三劍,不過就憑這三劍衛誠便擊退了景圖,竟還在對方手臂上留下了一條不淺的傷痕。
衛誠的劍相比其他師兄弟來說都要重得多,雖然它的速度不能相比,但威力卻不容小覷。這位原本不起眼的少年為了保住君玉門的名譽,為了證明君子之道,更是為了能夠活下來,他已將體內潛力發揮到了極限。
忽然,衛誠聽到在他身邊響起了一聲受傷後的暗哼聲,他在刀光劍影之間並不能扭頭檢視,但在心中已然知道姜前輩一定受傷了。
雖然姜巍與衛誠背靠著背,兩人看似是各自承受了一半的攻擊,但實則歸魂殿進攻的目標大多都落在了姜巍身上,他在不停的反擊之間已無暇顧及那些神出鬼沒的暗器,果然幾枚坎水堂的暗鏢準確地擊中了他,然而招招之間環環相扣,姜巍因受傷的緣故動作慢了半拍這便又讓圍攻的鷹揚擊中一爪。
歸魂殿的人注意到了這二位已露敗績,戰鬥很快便能結束,他們興奮地吼出一聲緊接著如潮水一般一起向姜巍衛誠湧去。
武宗的八個徒弟時刻留意著遠處的動靜,他們知道師父已抵擋不住,點水與抹雷不顧敵人對自己的進攻,發瘋似的向師父那裡殺去,但結果可想而知很快二人身上便破綻大開被左右圍攻的歸魂殿眾砍倒在血泊之中。
剪雲正被數倍於己的敵人包圍,待二位師弟倒地之時他才看到發生了何事,剪雲眼眶中吊著兩潭淚水,他咬著牙大聲叫道:“別再亂動了!各自只管應付好眼前的敵人!”
時間又過了半柱香的功夫,人們踩著的這片土地好像已不再屬於江湖不再屬於武林,而是完完全全變成了幽府地獄。在戰場之中,每當有人死去,他的同伴便會不顧一切沖上去為其報仇,而當他報仇成功後死去敵人的同伴則又將上演和對方同樣的情景。
就這樣在刀光劍影之間,這個怪圈不斷反複上演,它絲毫不知疲倦地吞噬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唔!”武宗的另一個徒弟曬雨終於體力耗盡,緊接著被一擁而上的敵人淹沒在血海之中。
平日雲淡風輕的剪雲此時咬緊了牙,他的眼中充滿血絲,面對師弟的死剪雲只能在與數倍於己的敵人拼命之時用餘光看上一眼,他甚至已不知道另一面的師父與衛誠此時生死如何,面對這一切他顯得是那麼的無能為力。
終於,就在這個時候,援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