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寧說:“我一直以為咱們二師兄已經算是最冷傲的人了,可誰知站在他面前的卻是個更難纏的家夥。”
邢影看到遊子時一臉難堪的樣子,反而開口答道:“那個八方賭坊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除了賭坊的生意外還經常挑選沒有背景的女孩,趁其獨自出行之際迅速下手,之後再買到別處妓院或是給有需求的富人們當一輩子的奴僕,除此之外我還查到,城東外的樹林就是他們今晚交易的地方。”
“可,可是為什麼東方大哥他們查了一天都沒查到,你卻能知曉一切。”一直未說話的劉斯小心翼翼地替大家問出了這個問題。
邢影說:“很簡單,用你們的辦法一輩子也查不出真相,我不過是抓了一個賭坊裡落單的夥計,他敢說錯一句話我便
斬他一根手指,每個人都只有十根指頭,他自然不敢有所隱瞞,很快便招得幹幹淨淨。”
“······”
大家終於知道了案情真相,此時東方林又問出了大家的另一個疑問,“邢影,你到底為何會出現在萍水城,這一件案子又和你有什麼關系?”
邢影聽後並未回答,他摸了摸小初鴦的頭,對大夥說:“如今初鴦是唯一見過兇手模樣的人,可那些賊人還沒被官差抓住,我擔心她在牽夢樓會有危險,所以今晚想先讓她在你們這裡待一宿。”
邢影終於說出了他的真實來意。由於小初鴦長得十分乖巧可愛,大家對她也很是喜愛,劉斯上前一步剛招了招手,小初鴦就笑著向她蹦來。
“你放心,我們住所臨近衙門,無論是誰也斷不敢冒然前來。”
“多,多謝。”
邢影見初鴦和劉斯在一旁開心地玩了起來,他好像放下來了之前對君玉門四人的戒備,一邊望著小初鴦一邊說道:“·······在半年前我執行聖殿任務的時候曾來過一次萍水城,那時我在街上看到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女孩,見她身旁並無大人相伴我還以為是誰家走丟的孩子。我買了一個燒餅遞到她手中,可這小女孩卻一直跟上了我,直到半個時辰後牽夢樓的老鴇帶著一幹打手追了上來,我才知道這小女孩竟是人家買來養在妓院裡的姑娘。”
“看來在半年前救下初鴦,讓人們再不敢提她接客這兩個字的人,一定就是你了。”
“當時我將妓院的打手紛紛放倒在地,可畢竟那時還有任務在身並不能將她帶走,我便吩咐老闆娘要好生對待初鴦,若是敢讓她長大以後去接客,我便會找來一百個男人,令老鴇子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邢影的語氣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兄弟四人似乎已能想象到妓院老鴇當時的表情。
邢影繼續說道:“半年前我從初鴦身邊離去的時候曾回頭看去,這個小女孩竟對我露出了一臉如沐春風的笑容,那一刻我這個曾被師門拋棄唯有孤獨相伴的人,卻彷彿成為了這個孩子最信任的依靠。其實,除了有少數自甘下賤者外,小初鴦這些人的命運都很悲慘,她們大多是良家女子被拐騙誤入風塵或是世代便為賤籍只能做此賤業,畢竟誰不想生下來就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誰想一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註定要被人玩弄一輩子。”
聽到這裡,君玉四子皆默不作聲,大家以為像小斯這種居無定所,以賣藝維生的姑娘已實屬不易,卻沒想到在這個偌大的江湖之中還有著許多更為生活不易的人。
東方林想了想,問:“這麼說來曾在晚煙屍體旁被發現的那名黑衣人不是你了?”
“黑衣人?我是於幾日前聽到返回殿中的部下報告,說這裡發生了幾起妓女失蹤案,我對初鴦放不下心來,所以才在昨日黃昏匆匆趕了過來,接著就在牽夢樓遇到了你們。”
衛誠向城外方向瞅了一眼,說:“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那不如就讓小斯姑娘陪著初鴦,咱們立刻出發去找周捕頭和秦秀才,最好能把那些賊人一舉拿下,早一刻抓到兇手,小初鴦她們就能早一刻得以安全。”
幾人一副刻不容緩的神情正要離去。邢影卻站在原地叫住了眾人。
“等等。”
“邢堂主,還有何事?”
“你,你們對我說的話就這麼深信不疑?就不怕我這個正道叛徒,魔殿妖人是在前方設了個陷阱準備害你們?”邢影一邊眯著眼睛一邊緩緩問道。
東方林輕笑一聲,說:“我們師兄弟四人雖踏入江湖時間不長,但心中知道就算是正道之中也會有敗類,就算是魔殿之中也會有值得尊敬和相信的人。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我們不想去人雲亦雲,只想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再說,你肯把小初鴦放在我們這裡,不也是因為你對我們的信任嗎?”
“······”
當晚,東方林和邢影等人很快找到了周捕頭和秦秀才,大夥將得知的線索和盤托出,只不過把涉及邢影的部分皆淡淡省去。很快,衙門裡的捕快傾巢出動,城外的賭坊老闆和他的一幹手下們在君玉四子與邢影堂主還有眾多經驗豐富的捕快們的手中顯得完全不堪一擊。賭坊勢力被輕松打盡,十幾名女孩也被周捕頭等人救出,一一送回家中。
完成了任務的四子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隨後他們發現自己身旁的一名紅衣捕快正在比對被救女孩們的身份,只不過表情有些不對勁。
遊子時上前詢問,那名捕快則皺著眉頭回答道:“奇怪,今晚被救的人中怎麼沒有失蹤的那幾名妓女?”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