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聽到這就覺得驚異了?我告訴你,還有一事我們也是事後才收到的情報,那日我們在滅左丘的時候,南宮山莊有一隊由五嶽十二俠帶領的人馬正好路過那裡。”
“什麼?!那他們怎會不去阻止,就那樣眼睜睜地··這怎麼可能?”東方林不可思議地問。
安歌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左丘派近年來日漸壯大連南宮弘都不放在眼裡,我們滅了他在南宮弘看來正好是為他收拾了一條不聽話的狗,而且江湖上有不少門派對是否聽令於這個武林盟主一直猶豫不定,現在以左丘派的實力都被我們一夜蕩平,其餘門派為求自保自然會乖乖地趴在南宮弘的腳下了,有這等美事,他還豈會相救?”
東方林聽後半晌不語,他雖不敢相信但仔細想來這卻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事實。
安歌看著啞口無言的東方林,輕輕說道:“林,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我給你一晚的時間考慮,若想好了明早便告訴我。”
那一夜,東方林遲遲沒有入眠,他輾轉反側腦海裡不斷回想著之前發生的種種事件。“這個江湖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如果是子時在的話他會怎麼想,如果是剪雲師兄的話他會怎麼想,如果師父還在世他會怎麼想?”千絲萬縷的想法就像剪不斷的藕絲一樣擠滿了他的頭腦。
第二日一早,“綠面羅剎”藤宇催促著殿眾抓緊啟程回殿複命,當他看到一旁似有心事的安歌時,上前說道:“有什麼事就去說吧,我讓大夥晚一會兒再出發。”
安歌對藤宇淡笑一聲,走向了東方林的帷帳,但令安歌驚訝的是帳裡空無一人,東方林早已不知所蹤,她慌忙跑出來四下張望,但並未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就在這時,一個氣喘籲籲的少年從遠處跑了回來。
“林,你去哪了?!”安歌見狀急忙湊上前來,如同一個小女孩一般焦急地問道。
“沒事,我只是出去走了走。”
“你···可考慮清楚了?”
東方林看著安歌,一臉猶豫的神情,欲言又止。
安歌輕嘆一聲,說:“呵呵,算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做出這個選擇。”
安歌說罷,神情隨即變得嚴肅起來,她接著說:“林,既然你不願走這條路,我就得再告訴你一件事,你要認真聽。咱們一路走來,你雖未說起但我知道你對我們殿主很是好奇,現在我告訴你。殿主他初出江湖的時候也曾是個無拘無束的遊俠,在一份奇妙的緣分下他愛上了一位苗族的少女,那女子名叫彩虹,二人很快墜入愛河形影不離。直到有一天江湖上有兩個門派因各自利益,不顧一切地廝殺了起來,那時的殿主年輕氣盛,他不忍看到那麼多人為了各自掌門的利益而死於非命,便去為兩個門派調解求和,但那個時候的殿主將這個江湖看得太簡單了,雙方掌門根本沒有理會他這個毫無名氣的毛頭小子,他們很快便下令門下弟子相互開戰。而當殿主垂頭喪氣地離開戰場後竟然驚訝地發現,他最愛的那名苗族女子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彩虹不是死於江湖仇殺,也不是死於謀財害命,僅僅因為那兩個門派在相互拼殺時將她誤傷致死,那時殿主傷心欲絕,幾天後他強忍著心中的疼痛找上了南宮山莊,希望當時的武林盟主南宮弘主持公道。呵,但是他連南宮山莊的大門也沒進去就讓轟了出來,原因就是因為那位武林盟主正在宴請幾位新崛起的門派掌門。自那以後,殿主性情大變,幾年後便創立了歸魂殿。白漸穹也從一個江湖遊俠變成了現在所謂的魔殿殿主。”
安歌說了許久東方林一直未吭一聲,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兩天的所見所聞已完全顛覆了他對正邪兩道的理解。
安歌接著說道:“林,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們歸魂殿和那些所謂‘正道’之間的矛盾是完全不可能消除的,你既不願和我一同回去也切記千萬別捲入我們之間的爭鬥,別傻乎乎地去做南宮弘的棋子,你聽懂了嗎?”
看到東方林緩緩點了點頭,安歌長舒了一口氣,她莞爾一笑,說:“呵呵,一直說這種沉重的話題都不像姐姐的性子了,林,姐姐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開心,下次見面時咱們再一起去遊山玩水,呵呵,你快走吧不然一會兒四哥可要纏著你你切磋武藝了,咱們後會有期。”
安歌正欲轉身離去時,東方林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
“昨晚我曾答應過你,這些炸春餅是我剛才跑回那個村落買的,雖然我一直把它放在懷裡,但這一路趕回來怕還是有些涼了,你若不嫌棄就留在路上吃吧····”
安歌先是一呆,然後莞爾一笑,她從東方林手中接過炸春捲後大大咬了一口,隨後便回頭向歸魂殿隊伍走去,在回首之時她那烏黑的長發再次揚起,宛如一波黝黑的潭水倒映出了少年的痴痴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