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一直在做噩夢,可是後來卻不小心進入了深度睡眠,江溫暖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安穩了,竟然一口氣睡到日上三竿。
只是身邊的人卻不再是顧忘念,而是顧希霆。
怎麼回事?江溫暖感到疑惑,但是因著一直沒完全清醒過來,腦袋裡的大部分判斷能力還沒有恢複,看著顧希霆的面容竟然開始走神。
一切彷彿還在夢中,只是這一下,夢忽然變得很安靜很沉穩,江溫暖享受著這樣的感覺,不自覺地向著顧希霆的面龐伸出手去。
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遞而來,讓江溫暖心中閃過種種畫面,難得的是,現在出現的竟然都變成了美好讓人安心的那種回憶。
連江溫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明明這個人是自己噩夢的開始,為什麼兜兜轉轉一圈回來之後,自己還是對他有感覺。而且這些感覺還能強烈,無法忽略。
“真是沒出息。”江溫暖輕嘆一聲,正準備把手收回來,不想顧希霆忽然在這個時候醒過來,在她未反應過來之前,睜開眼睛的同時伸手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指。
只一剎那,男人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女人被嚇得忘記了動作,一時間,屋子裡面安靜得彷彿能夠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兩人的視線對上,有很多東西在其中閃過,他們彼此的身體好像變得不像是自己的,靈魂已經不知道出竅到什麼地方去了,還有心跳,也越來越不受控制。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他們各自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只是顧希霆忽然想起昨晚回家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本來答應了江溫暖不回來,他已經決定好就在辦公室旁邊的休息室裡面休息一晚上,也不算數將就,其實這幾年時間他都不太願意回到顧家別墅和之前送給江溫暖的那套房子去住,所以總是以工作忙為藉口說服自己不回去。
好像到後來,這變成了一種自我懲罰,用工作和狹小的空間來封閉自己的感覺。
從那以後,顧家幾乎變成了空宅,裡面除了一些僕人之外,一個主人家都沒有,看起來分外可笑。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顧希霆以為自己能夠不去思念江溫暖,可以能夠忍住不回去,但是他的心髒混路了,只要一想到江溫暖,他就想要見到她,那種迫不及待的心情太強烈,最終戰勝了理智。
已經很久沒有這般糾結過的男人,終於站起來,抓起外套就往辦公室外面走,冷冰冰的高樓大廈無法挽留住他的腳步,只有那一個叫他思念不已的人兒才是充滿吸引力。
走出公司之後,顧希霆徑直開車回到別墅,夜風有些涼,此時已經淩晨兩點,他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很多檔案需要審批,很多合作夥伴需要聯系,按照慣常作息,此時他應該好好休息。
淩晨兩點,萬籟俱寂,別墅的燈光還很亮,但每一間臥室卻是已經暗了下去,也對,誰這麼晚還沒睡?
顧希霆笑了笑,拔下車鑰匙便往大門裡面走,在上樓之前,他停頓了一下腳步,然後轉身去了備用房間,去那裡拿了一套浴袍,心想忙了一天還是先洗澡再睡覺。
等洗好澡,顧希霆忽然又覺得不放心,自己都已經回來了,況且現在又不早了,去看看江溫暖應該不會有什麼吧,也就順從自己心中的想法往臥室走了過去。
輕輕開啟房門,顧希霆詫異地看著裡面的景象,周琴顧忘念坐在床頭,根本據沒有睡著,聽見動靜便回過頭來看著他,一臉的茫然加驚恐。
也對,大半夜沒睡著,忽然發現自己本來不在家中的父親竟然站在門口,這不是看鬼片的節奏麼?顧忘念差點沒叫出聲音來但又及時反應過來江溫暖好不容易睡得比剛才安穩一點,自己不能把她吵醒便乖乖捂住嘴巴。
顧希霆發現了他的小動作,朝著他溫柔一笑,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將顧忘念一把抱起,在懷裡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心中煞是滿足。
壁燈微弱的燈光只能夠讓他分辨出江溫暖的大致位置,這樣的距離,在他眼中的江溫暖多了幾分朦朧美。顧希霆竟然有了一種移不開眼睛的感覺,要不是顧忘念表示自己想要趕緊離開,估計他還能夠在床邊站個十幾分鐘。
終於,顧希霆抱著顧忘唸到了隔壁房間,問:“怎麼還沒有睡覺,知道現在幾點了麼?”這樣的顧希霆看起來有點嚴肅,甚至帶著一股特別的威嚴,叫小家夥受到了驚嚇。
本來顧忘念對顧希霆有一種天生的自然親近之感,所以不管別人覺得顧希霆是多麼的冷漠,在小家夥看來都沒有那樣的感覺,可是就此刻,顧忘念才知道,自家爹地原來是真的很嚇人的那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