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慧也不是吃素的,把淚眼一擦,無比幽怨地說:“你……你在說什麼?別含血噴人,我看你是從小在外長大,性子長野了,這麼跟你嫂嫂說話!”
顧希霆瞪了他一眼,自己又被顧正威瞪了一眼,只聽得顧正威說:“希霆,你嫂嫂這話說得不錯,你還是對她放客氣點,這個家我還在,規矩也得給我守著。”
感受到來自顧正威和顧各自的氣勢,互不相讓,江溫暖著急地為顧希霆辯解:“爸,您別急著生氣,我相信希霆這麼做只有原因的,還有希霆,你把語氣放好一點行不行。你沒見著嫂嫂眼睛都哭紅了啊?”
“苦肉計罷了,惡心人。”顧希霆聲音好不掩飾,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顧正威自然臉色更加不好,隨時可能站起來暴打顧希霆一頓的樣子。
林鳳琴一句話也沒有說,往日最愛撒潑的人這個時候只是陪在秦慧身邊給她遞紙巾。可能是被顧正威和顧希霆那架勢給嚇著了,她本來就是一隻紙老虎,在真正的老虎面前底氣不足。也可能是和秦慧商量好的苦肉計的一部分,反正裝得越可憐就越有勝算。
“你!”秦慧站起來,“顧希霆,你欺人太甚。照你這樣說,我就應該讓你侮辱,要不是你的話,我現在應該還在開開心心地享受我的假期,可是卻被你的人強行綁了回來,你還理直氣壯的,在你眼裡還有沒有長輩!”
“哦?我敬你是嫂嫂才派人把你接回來,要不然就是直接讓你回不來顧家了。”顧希霆態度也沒好到哪兒去,冰冷的氣息在屋內蔓延,“這是溫暖的體檢報告,你看看或許就能夠明白了,我親愛的嫂嫂。”
那張引發江溫暖和顧希霆爭執的一紙報告就在茶幾上面擺著,正對著秦慧,在顧希霆的注視下,秦慧拿起了報告,仔細看了看,一旁的林鳳琴見她神色有變也湊過去。
看到最後的結論,林鳳琴不知其中內情,自作聰明地說:“哎喲,溫暖這小妮子居然還長期服用避孕藥呢!這個報告要質問也是找她去,幹嘛還要來為難慧慧?”
額……江溫暖不會說,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最後一句“慧慧”給吸引過去了,完全沒在意她前面那一堆話。
和江溫暖一樣想法的還有顧少揚,聽到自家母親被別人這樣稱呼,忍不住直愣愣地笑出了聲,這樣的笑聲在此時的情景裡面無疑是招眼的。果然,顧正威不能朝顧希霆發火便把氣都撒在顧少揚身上。
他大吼:“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少揚,你給我上樓待著去!”
瞥撇嘴,顧少揚悻悻地站起來,準備上樓。
“等等!”顧正威又把他叫住,“把嘉倩也帶上去,她現在行動不便,你平時多將就著她,不要惹她生氣。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你就不要胡亂拉著她過來湊熱鬧了。”顧正威一聲令下,顧少揚哪敢不從,灰溜溜拉著江嘉倩上樓去了。
所以這天晚上,他們兩個對樓下發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之後整個顧家包括傭人都對此事絕口不提,顧少揚為此猜測過煩惱過,就是沒人可以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他只知道,那一晚,樓下剛開始特別地吵,大部分都是母親尖銳的聲音而後加上了林鳳琴的聲音,太亂,他聽不清,又不敢違背顧正威的吩咐擅自下樓。
在那之後,顧正威就病倒了,當然這是後話,現在他只是和江嘉倩坐在房間裡,探討著秦慧到底和顧正威産生了什麼摩擦。
再說樓下,正是風起雲湧之時,雖然江溫暖還是一頭霧水,也盡力安撫著每一個人的情緒,但是效果並不明顯,該生氣的還是在生氣,不該哭哭啼啼的人仍舊在哭著。
沒多久,江溫暖也放棄掙紮了,半靠在顧希霆身上,輕聲問:“嫂嫂到底哪兒做得不對了?你別老是板著一張臉像審犯人一樣,而且又關我的檢查報告什麼事兒?很有可能只醫院檢查的失誤或者資訊沒對號入座之類的。”
顧希霆只是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靜地繼續往下看就知道了。
“好吧。”江溫暖看看秦慧,又看看顧正威,最終低下頭,裝聾作啞。
幾乎是同時,顧希霆從秦慧手裡抽回體檢結果,冷冰冰地說:“怎麼樣,嫂嫂哦?看到這樣的結果你是不是很滿意,接下來就是犒勞那些為你做事兒的人了吧?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這樣江嘉倩肚子裡的種就是顧家唯一的後代了是吧?”
一連兩個問問出來,顧希霆眼神犀利,直直地盯著秦慧,但秦慧也是面不改色,嚷嚷著:“顧希霆,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江溫暖她吃避孕藥也是我的錯?我逼著她吃了嗎?你怎麼不問問她,為什麼要揹著你吃避孕藥,為什麼不想要給你生孩子!我看吶,就是她還對我們少揚念念不忘,所以給你戴綠帽子了,你不高興,也不應該拿我們出氣吧!”
秦慧說的話句句都很難聽,江溫暖想站起來為自己辯解,自己沒有對顧少揚念念不忘,那個人渣,她才不屑於和他同流合汙,何況她有希霆了啊,這樣優秀的希霆在她身邊,她哪裡還會三心二意!
對於秦慧的誣陷,顧希霆也相當不滿,大手一揮,從角落裡走出一個人來,正是常年在廚房工作的劉嫂,此刻她深知自己罪不可恕,走路的步調也比平時慢了不少,生怕戰火牽連到自己。
但,她是這次戰爭的關鍵,只能說是自作孽,不能說是牽連。
“這個人,嫂子你應該不會陌生,不過,我還是需要她做個自我介紹。”顧希霆挑眉,示意對方趕緊的。
於是劉嫂低著頭,慢吞吞地說:“我是老爺僱來的廚娘劉嫂。”見顧希霆還沒有滿意的樣子,劉嫂知道,自己還沒有說到關鍵的地方,於是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大少夫人對我應該要熟悉一點,她主管家事,家裡每請一個僕人進來都要經過她的眼睛。自從二少夫人進門之後,她就一直讓我給二少夫人煲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