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溫暖神色一黯,低了聲音:“我,我後來搬家了。”自從父親病了之後,家裡的經濟吃緊了些,只好賣掉了之前的大房子,換了一套價格低廉許多的二手房,估計淩如風寄信都寄到了之前的地址,無人簽收才會被退回去。
淩如風蹙眉,將江溫暖的手又握緊了些:“溫暖,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你跟我說,我會幫你。”
他一回國就直奔出國前住過的小區,敲開熟悉的房門卻見到的是陌生的面孔,這才知道江溫暖早已不住在這裡,原本他還以為她是惱他不告而別才不肯簽收他的信件,後來找了調查公司查探,才知道江溫暖供職於顧氏集團,他得知她的下落後,便拋下手頭的工作前去找她,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的發生。
說話間,侍應生過來端上了兩人方才點的咖啡和點心。
淩如風的親暱令江溫暖感到很不自在,俏臉微微一紅,飛快地從淩如風的手中抽回手,有些羞澀地低下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藉以平緩內心的不自在。
掌中滿盈的溫軟突然抽離,令淩如風心裡一陣失落,平靜無波的臉上閃過一抹黯然,不過很快,他便斂下多餘的情緒,恢複如常:“溫暖,我如今也算小有成就,你不要有顧忌,有難處一定跟我說,幫你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江溫暖放下杯子,手指捏著杯柄,將一直置於膝上的另一隻手也放在了桌上,笑著搖搖頭:“如風哥哥,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過得很好,而且,我……我結婚了。”
淩如風眼梢瞥過江溫暖無名指上的婚戒,心頭一抽,酸澀的苦楚立時蔓延開來,回國前,他也曾想過或許江溫暖會有交往的男朋友,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結婚了。
沉默半晌,他澀然開口:“他,他對你好嗎?”
想起顧希霆,江溫暖心頭湧過一陣暖流,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對我很好。”
“很好嗎?那他怎會放任你被那個男人輕薄?”若不是他及時趕到,那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一想到江溫暖方才所受的委屈,他便憤怒得想將那個輕薄她的男人千刀萬剮,氣憤之下,語氣也陡然變得激動起來。
江溫暖見他誤會顧希霆,忙急急解釋道:“不,不是這樣的,如風哥哥,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我沒有跟他說過。”
“為什麼?難道他連保護自己老婆的能力都沒有嗎?你告訴我,剛才對你動手動腳的男人是誰?如果他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他?”淩如風氣得臉色漲紅,雙臂青筋暴露,只恨方才下手不夠重,沒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對於與顧希霆叔侄間的關系,江溫暖有些難以啟齒,她不想淩如風為她擔心,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自己在他的印象中,仍是那個單純美好的女子。
淩如風見她又低著頭不說話,以為是自己的態度嚇著了她,忙放柔了聲音道:“溫暖,難道你還當我是外人嗎?為什麼不肯告訴我,讓我幫你?”
幾番勸說,江溫暖終拗不過淩如風的追問,開口告訴了他:“他,他是我的前未婚夫,現在輩分上,算是我的侄子。”
“你嫁給了他的小叔?”淩如風沉了聲音,烏邃的眸子緊攫著江溫暖的臉龐,似想從中找出一丁半點否定的答案。
江溫暖沒有抬頭,雙手緊緊地握著咖啡杯,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淩如風心尖一痛,彷彿被人用刀狠狠剜了一下般,錐心透她所嫁之人是否對她真好,便是那前未婚夫的糾纏就夠她難以招架的了,而且,這樣的糾纏可能遠不止被他發現的這一次。
想到此,他心頭一熱,驀地伸出雙手握住江溫暖的手,難掩激動地勸道:“溫暖,跟那個男人離婚吧,我帶你一起離開這裡,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你好,一輩子只做你的如風哥哥。”這些話,他憋在心裡想說很久了,如今總算得以傾訴。
面對淩如風突如其來的表白,江溫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愕然抬首,卻猛地撞進淩如風變得炙熱的雙眸,一時間不知所措,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但有一點她很肯定,那就是,她不會離開顧希霆。
江溫暖久久不說話,淩如風也不好催她,陪著她靜靜的沉默著。
“如風哥哥,我不會離婚的,我也不會跟你走,我已經結婚了。”回過神來的江溫暖迅速抽開被淩如風牢握在掌中的雙手,輕輕地搖了搖頭,清澈如水的明眸滿是堅定。
“為什麼?溫暖。”失望的淩如風收回落空的雙手,有些頹然地望著江溫暖,原本他以為只要回來,他就能找回她,可現實竟是如此的殘酷,她的身側早有良人陪伴,而那個良人卻永遠不會是他。
“如風哥哥,很多事情其實原因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如風哥哥,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好了,不提這些了,說說你吧,你還沒回答我呢?這些年你到底過得好不好?江溫暖故作輕松地扯起笑容,將話題岔了開去。
淩如風見狀,也不好再逼問,淡淡一笑,說起了自己的情況:“剛出國的頭兩年,很不習慣,語言也不通,感覺自己格格不入,很辛苦但也很充實,白天除了要完成學校的課程,晚上還要到語言學校學語言,不過後來慢慢習慣了就好了。”
淩如風說這些話時語氣很輕描淡寫,彷彿說的是別人的事情一般,但江溫暖卻能感覺到他這些年所受的艱難與苦處。
“現在一切都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如風哥哥,我相信,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她綻開最真誠的笑容,語氣輕柔得似羽毛一般撫過他的心尖,倍感欣慰的同時卻難免失落和心傷,這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從今以後,再也不屬於他淩如風了。
雖然江溫暖不願意多談自己的事情,也不願意隨他離開,但他卻怎麼也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