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大家都陸陸續續去了飯廳,林子昶夫婦早已等候在那裡了,除了蘇倦離、長寧和莫晚還沒來,其餘人都到了。
“蘇賢侄他們呢?”林子昶問道。
“哦,我家谷主需要定時服用湯藥,晚兒親自煎藥去了,給谷主服藥後就來了。”文朝軒說道。
“真是有勞賢侄奔波來為素素治病,實在過意不去。”林子昶自責嘆氣。
“林莊主不必如此,谷主既然答應出門,自然是心中有數的,身體倒也無妨。”文朝軒言談瀟灑,頗為大度。
“下午在花園的時候,我碰到晚兒了,才知道原來晚兒和蘇賢侄竟是兄妹,同為蘇氏血脈,我當真是既震驚又歡喜,蘇兄真是好福氣,有一雙如此優秀的兒女,待會真得好好慶賀一下。”說起晚兒,林子昶一臉喜悅。
筆丘和墨風默默交換了一下眼神,林子昶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一臉欣慰,沒看出什麼異常。
文朝軒聽到後,倒也不吃驚,跟著笑了兩聲,朗聲道:
“當年我家谷主遭人毒手,生死未蔔,我蘇師伯一家從此隱居谷內,和外界沒了聯系,再者也擔心有人知道晚兒妹妹的存在之後處心積慮對她不利,因此並未對外宣揚晚兒的身份,還望林莊主體諒,並非刻意隱瞞。”
“文公子言重了,老夫理解,只是慚愧,這麼多年竟未幫上什麼忙。”說著說著,林子昶又開始嘆氣搖頭。
“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人總是要往前看才好。”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蘇倦離在莫晚和長寧的陪同下已走進飯廳。
“是是是,別提了,應該高興才是,來,蘇賢侄快入座。”林子昶見人到齊,忙招呼大家入座。
“特意交代廚房做了幾個特色菜,希望你們喜歡。”林夫人說道。
“有勞林夫人了,這裡的飯菜很合我們胃口。”莫晚笑道。
因為莫晚正好坐在蘇倦離旁邊,林夫人將兩人上下打量一番,不由得贊嘆道:“現在仔細看看,蘇賢侄和晚兒還真是相像,以前沒往這方面想,蘇倦離、蘇莫晚,名字也好聽,有這樣的兒女,做父母的真是別無他求了。”
本來是一番誇贊的話,蘇倦離和莫晚兩人臉上並沒有高興的樣子,反而一片低落。
林夫人左右打量,不安的說道:“怎麼,我說錯什麼了?”
“林伯母謬贊了,爹孃本來恩愛無比,自從十七年前我出事之後,父親便一心專研醫術,母親寸步不離的照料我,整日以淚洗面,那時晚兒尚在腹中,母親憂思竭慮,要不是父親醫術高明,晚兒怕是保不住,後來那麼多年,雙親都沒過過什麼好日子,總是擔驚受怕,終日惶恐不安,前幾年兩人先後離世了,沒能看到今天。“蘇倦離放下筷子,眼眸一片灰暗。
林夫人未料勾起兄妹二人的傷心事,想起之前莫晚在壽宴上慷慨陳詞,林夫人還覺得莫晚過於跋扈。
現在明白原委,理解了莫晚為兄求藥的迫切,倒生出幾分心疼,如今剛剛好轉,自己又提起別人傷心事,林夫人頓覺失言,頗為尷尬。
“林夫人贊賞,我兄妹二人受寵若驚,只是哥哥對雙親過世一事一直耿耿於懷,才會生出如此感慨,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傷感。“莫晚出來打了個圓場,把蘇倦離從愁緒中拉出來。
“是是,我剛剛失態了,還請伯父伯母諒解,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蘇倦離舉起茶杯,已恢複如常。
大家紛紛舉杯,開始享用晚飯,熱熱鬧鬧的,飯後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前幾日的雪還沒化,晚飯過後又下了起來,大家散場之後,蘇倦離順道送長寧回房休息。
抱著手爐,蘇倦離倒不覺得冷,長寧偶爾還會搓一下手。
“拿著吧。“蘇倦離遞過手爐。
“那怎麼行,你當心著涼。“長寧自然是拒絕的,蘇倦離不能吹風受凍,這點她很清楚。
“我沒事。“蘇倦離執拗的將手爐塞到長寧手裡,握住長寧的手,”我跟以前不一樣了。“
手心手背的溫暖瞬間蔓延開來,長寧任由蘇倦離的大手包裹住自己的小手,全身暖洋洋的。
“寧兒,我會活得和正常人一樣久喔。“蘇倦離沒來由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似竊喜似傲嬌。
長寧看著此時略帶孩子氣的蘇倦離,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點頭“哦“了一聲,以示附和。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林芊素她會醒過來嗎?“單獨和蘇倦離在一起的時候,長寧很難忽略掉他那如影隨形的目光,因此費勁巴拉的找話題。
“你不信我?“蘇倦離笑了,眉眼彎彎,甚是好看。
“不是,我就隨便問問。“長寧窘迫的抽出自己的手,將手爐抱在懷裡。
蘇倦離依舊笑笑,將手攏入袖子裡,說道:“明天自然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