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筆丘親自過來傳話,蘇倦離在內谷設宴招待莊允寒,帶他們兩人過去。
蘇倦離的住處和莫晚隔著一個小花園,屋裡不同於莫晚的花團錦簇,多以紫紗和藍紗裝飾,收拾的一塵不染,別有一番素雅清幽。
宴席就設在屋前的寬敞涼亭之下,等莊允寒走到的時候,蘇倦離、文笑遊父子、莫晚、墨風和筆丘都在,見到莊允寒到來,蘇倦離站立起身。
“抱歉,因常年臥病在床,湯藥不斷,屋裡總有一股藥味,怕你們聞不慣,就在此處設宴了,正好也可以欣賞一下風景。”蘇倦離一臉歉意。
“蘇谷主哪裡話,勞煩你親自招待已是我的榮幸,叨擾了。”莊允寒看蘇倦離弱不禁風,待人謙遜有禮,實在想象不出來這七年他是如何壯大風清谷的。
“人齊了,坐吧!”
蘇倦離一聲招呼,大家紛紛落座。
莊允寒看了看,聽聞風清子有三位弟子,大弟子蘇輕玄、二弟子錢朗月、三弟子文笑遊,蘇輕玄已經離世,卻不見二弟子錢朗月,莊允寒在心裡犯嘀咕,自然是不會問出口的。
“你沒事了?“莊允寒問莫晚。
莫晚此時已換了一身束身黑裙,頭發隨意紮起來,脂粉未施卻也是閃耀動人。
“本來就沒什麼,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多此一舉。“莫晚並不領情。
“晚兒,寒少是客人,要以禮相待。“蘇倦離聽到莊允寒的問話並不驚訝,想必墨風都已經告訴他了,”還有,不要整日醉心武學,多注意休息知不知道?“
“知道啦,我可以吃飯了嗎?好餓…“莫晚不情願的答應著。
“吃吧,多吃點,你瘦了。“蘇倦離聽到回答滿意的點點頭,又給莫晚夾了一個雞腿,滿臉寵溺。
“寒少,在劍澤山莊的事,朝軒都跟我講了,對於此事,你怎麼看?”文笑遊一臉感慨的望著莊允寒。
“想必此次出谷對於風清谷來說,可謂是收獲滿滿了,既然隱忍這麼多年,現在把整個江湖攪得沸沸揚揚的,蘇谷主應該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了吧?”莊允寒反問道。
“這局面確實有點始料未及,本來晚兒要我去露個面,看看會有什麼反應,哪成想竟有如此收獲。”蘇倦離說道。
“你放心,今時不同往日,他們害得了你一次,絕對害不了你兩次的,有我呢。”莫晚匆匆說完又接著大快朵頤。
文笑遊一臉嚴肅,“當年離魂散之毒本來是在大師兄面前的糕點之中,卻陰差陽錯被倦離誤食導致中毒,大師兄在世之時一直耿耿於懷,責怪自己為何沒有多加防備,他寧願自己丟了性命,也不願意看著倦離這麼多年遭受非人折磨,好好的一家人終日愁雲籠罩,提心吊膽。”
想起往事,文笑遊幾近哽咽,眼圈泛紅,猛飲了一杯酒,旁邊的文朝軒連忙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
“爹,你別激動,這個仇,我們一定會報的,蘇師伯在天之靈也會保佑我們的,您就別太難過了。”
“不難過不難過,現在好了,總算有了希望,晚兒,不要輕舉妄動,以尋找佛隱草為首要任務,知道嗎?”文笑遊擺擺手,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交待莫晚。
“是,晚兒遵命。”莫晚恭恭敬敬回答。
“文總管,關於當年之事,你們可有什麼線索?”莊允寒問道。
“這件事發生之後,我們主要忙於救人,調查兇手之事交由劍澤山莊,畢竟是在山莊之內發生的,當時老莊主信誓旦旦說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寒少,恐怕你也聽說了,十七年前我們風清穀人丁單薄,本是師父隱世之地,都是不會功夫的醫者,根本也沒有能力去江湖中調查這件事。後來調查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所以根本就沒什麼線索,我們都不知道那毒到底是針對風清谷的,還是針對別人陰差陽錯端到蘇師兄面前的。”
文笑遊談及當年之事,彷彿都歷歷在目,臉上仍難掩悲傷,飲了一口酒,接著往下說。
“後來師父立志不讓谷中弟子再受欺辱,才開始慢慢將風清谷發展壯大,師父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到倦離早日清除餘毒,不會有性命之憂,我們只是想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目前當務之急是尋找佛隱草,查出真兇之事我們本不做指望,但如今離魂散又重現江湖,和當年之事脫不了幹系,陳年之仇又被勾起,心情實在難以平複,還不知將要面對什麼風雨呢,不過我們已不是當年的風清谷了,若是有人存心與我們為敵,那新賬老賬正好可以一起算算。”
說到最後,文笑遊悲憤交加,巴掌連拍桌面,很少有機會這樣直抒胸臆了,意識到自己失了儀態,文笑遊忙道歉:
“不好意思,寒少,你第一次來,我囉嗦了這麼多,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