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對著站在臺下的眾人說:“既然有人也想要去摘藥材,那有意向的人等下就來衛生所,我先讓許醫生教你們這幾種藥材,可以分辨出藥材就一起去摘。”
說完,段隊長就摔手走下了臺,這些人要好好管管了,不然以後怎麼安排下事情去,這樣想著,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果然不出段隊長的意料,想要去摘草藥的十幾個人剛看到草藥還能勉強記住,但只要幾種草藥放在一起,就分辨不出了,也只能心有不甘地去農忙了,走的時候還嘀嘀咕咕的,生怕知青們聽不見。
江燕看到這種情況火一下子就冒出來了,義憤填膺地說:“他們這些人,就是見不得人好。”
蘇怡瑩看著好朋友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又感動又高興,伸手抱了抱江燕,糯糯地安慰道:“燕子,你真好,不要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生氣了,等下我去山上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江燕雖然自覺也是個女生,但被蘇怡瑩這樣漂亮的人抱了一下,臉默默地紅了,她安慰自己還是喜歡男生的,真沒想到蘇怡瑩看起來瘦瘦弱弱的,身材這麼好,眼睛偷偷摸摸地撇了眼蘇怡瑩的胸前。
這個眼神一下子被蘇怡瑩看到了,她好笑地輕敲了下江燕的額頭:“自己也有啊,看我做什麼。”
江燕挺著胸,底氣十足地說:“有是有,但你的更大啊。”說完兩個人的臉都紅了,蘇怡瑩還羞澀地掩了掩胸前,和江燕看了看周圍,好在沒有人聽到她們的對話,不然會尷尬極了,兩人又對視著為剛才的舉動好笑起來。
來到這個時代快一年了,不僅因為記憶的影響她的性格更加嬌憨,也因為常常和江燕接觸,她感覺自己都被這樣的年齡給同化了。
這個年紀都差不多是中學生,對於生理性的東西都羞於提及,單純又可愛,更不要說是在七十年代,比現代更保守很多的時候了。
許醫生看到兩個小年輕在陽光下洋溢著青春的笑臉,感嘆道:青春真好。
涼茶一經推出,中暑的人少了很多,大家對於知青去摘藥材的意見也少了很多,對自己有益的事,他們也不好總提,漸漸地看到蘇怡瑩和陳一遇扛著藥材回村,更多的人見了也會打招呼了。
時間漸漸地流淌,農忙的時候又辛苦又充實,大家在酷暑和農活地考驗下,完成了雙搶的任務。
與往年一樣,雙搶結束後是讓人歡欣鼓舞的分糧和會餐了,這次因為蘇怡瑩平時不僅做農活有工分,還時不時給衛生所提供藥材,在分糧的時候不僅把欠的糧還上了,還得到了足夠的糧食,遲來的知青安置補貼也到手了,心裡喜滋滋的,臉上一直掛著笑。
這次去年新來的知青都將欠的糧還上了,只是因為沒有蘇怡瑩平時的額外收益,分到的量沒有那麼多,但也足夠吃了。
知青點這個晚上過得滿足而又帶著點傷感,因為雙槍結束後,馮長安就要離開小許村去上大學了,雖說才八月但大學已經提前叫他們報到了。
馮長安眼睛泛著水光,舉起手中的杯子,啞著聲音說道:“明天我就要走了,謝謝這幾年大家對我的照顧,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大家聽到這樣的話,心裡為馮長安可以離開這裡去更好的地方而高興,又因為好夥伴的離開而傷感,大家都站了起來,共同舉杯。
肖芳說:“祝你學有所成,報效祖國。”
錢珍珍含著淚,哽咽道:“努力學習,未來可期。”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對馮長安的祝福,最後共同舉杯期待更美好的明天,雖然他們還留在這個小村子,但他們都還年輕,就像錢珍珍說的未來可期。
馮長安舉杯單獨敬了陳一遇一杯:“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幫忙,這個名額一定落不到我頭上。”他的聲音漸漸哽咽。
在小許村帶的快八年裡,他時時刻刻都想著回家,特別是當自己的老師痛苦地留在了這片土地上,他每每走到村子裡都會想起自己的老師也在這裡受過苦,現在終於可以離開了,也可以去完成老師對他的期望了。
“我還要感謝大家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竭力幫助我,”他環視了一圈眾人,獨獨沒有在鄭佳薇臉上停留,“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已經倒在了革委會。”
最後,他的目光在錢珍珍臉上停留了很久,閉了閉眼,將淚水忍了回去,給她揚起了笑,錢珍珍看著這個笑,有些心酸又有期待地也笑了,笑容是含蓄而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