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的工農兵大學是上大學的唯一途徑,因為這時候大學停止透過高考招生,只能依靠“群眾推薦,領導批準,學校複審相結合”的方式上大學。
這個晚上知青點不同以往的安靜,大家都聚在一起討論。
楚江先發表自己的看法:“這次我就不參與了,我才下鄉,機會還是給老知青吧。”
蘇怡瑩也表態道:“我也不滿資格,大家覺得誰可以我就投誰,希望這個名額是我們知青的。”
鄭嘉薇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懶懶地坐在角落的楚江,看到他一點都不在意這個名額,眼睛不由一暗。
來小許村也快一年了,和楚江的接觸並不多,連單獨的交流都少的可憐,即使自己主動去找他聊,他也是愛答不理的。
她現在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了,是珍惜這次好機會,還是再堅持一下。
多數新知青都很清楚,雖然他們對這個機會都有點心動,但知道他們來知青點的時間還很短,村裡人接觸的不多,對他們也不瞭解,他們當選的機會不大,也就不奢望可以被推薦到了。
等新知青差不多都表態不參與這次推薦,希望知青點可以統一投票,給知青當選增加機會後,主場主要是老知青了。
老知青裡資格比較老的是馮長安和錢珍珍兩個人,其他的老知青或者自知可能性微妙,或者與他們倆交好,最後都決定投他們倆。
於是知青點的人選就在馮長安和錢珍珍兩個人中選擇了。
大家都安靜下來等著他們倆的決定。
鄭嘉薇看了眼坐著筆直,身子微微向前傾斜,眼睛裡泛著光的馮長安,心裡有了個計較。
錢珍珍有點糾結的低著頭思考了片刻,開口道:“還是投給馮長安吧,相比他來說,我在村裡的存在感更低,很多村民對我更不熟悉,馮長安常常和隊長和支書打交道,村民對他的做事也很認可,他被村民選中的可能性比我大很多,投他我們知青當選的可能性更大。”
錢珍珍少有的說了這麼一大段話,說著眼眶就紅了,強忍著哽咽,鼓足勇氣看著馮長安。
馮長安在她的注視下,微微地避開了她的眼神,沉默了一會,一字一頓地說:“我知道這個機會很珍貴,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都是很需要的,憑心來說,我是很想要這個機會的,謝謝大家的厚愛。”
知青點的又一次座談會在大家的謙讓和勇氣中結束,懷著激蕩的心情大家離開了客廳,走去各自的房間。
快走到房間了,江燕想起自己忘記拿自己的手帕,就叫蘇怡瑩先回,她回去客廳找找。
就幾步的路,蘇怡瑩應了一聲就進房間,準備去洗漱睡覺了。
本來以為這麼近的距離,就是從房間到客廳最多十米的路,江燕竟然好幾分鐘都沒回來,給她打的熱水都快要冷了。
蘇怡瑩正準備去客廳找江燕,就看到江燕一臉若有所思的迎面走了過來。
“怎麼去了這麼久,你的水都快冷了呢?”蘇怡瑩問道。
江燕被蘇怡瑩的問話打亂了思緒,一想到熱水快要冷了,就動作迅速地跑進了房間,也不在糾結剛才看到的畫面了。
“怎麼這麼快就冷了,我感覺我也沒去多久啊。”江燕有點懊惱,自己好奇心這麼重幹什麼。
知青點燒水是用柴火,燒水的灶臺只有一個,人卻有十幾個,燒的熱水有限,男知青已經盡量不用熱水洗漱,讓給女知青,可是女知青人也有六個,即使男知青一點都不用,水也是不充足的。
所以江燕她們才那麼看重熱水,對於女生來說,經常使用冷水洗漱傷害是很大的,大家為了身體好,少生病,平時都很注意這些。
洗洗漱漱後,鄉村的深夜就來了,伴著靜謐的夜晚,勞作了一天的人們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比往常更加精神奕奕地去上工了,即使昨晚更晚睡,但工農兵大學生的這個訊息還是讓大家打了雞血一樣,充滿著激情,雖然投票還沒開始,但大家都開始期待最後的結果了。
今天上工的時候大家都有點不一樣了,以往大家談論的都是家長裡短的小事,今天大家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大學生名額。
“不知道這次誰可以選上,我們隊已經兩年沒有名額了,今年好不容易公社給了我們一個。”一個大嬸邊幹著農活邊問著周圍的人。
大家聽到感興趣的話題,都興奮起來,耳朵紛紛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