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辦公桌上放著一張晨報，開頭最大的標題寫著‘警方破獲重大破壞公眾安全犯罪，嫌疑人已被警方控制。’標題下面，寫著近期發生的一系列的恐怖案件，還有病毒案件，報紙上寫的非常簡單，大約是說有個科學瘋子，在科研中無意釋放了一種厲害的病毒，並且用病毒毒害多人，因為害怕事情敗露，於是製造出一起起不可思議的犯罪案件，試圖掩蓋真相，但是經過警方的努力，真相還是最終破獲。現在病毒源已經被警方控制，雖然不清楚還有幾個受害人，但是這些受害人一旦病發並不具備傳染性，已經解除了對公眾安全的威脅，市民可以安心從事生產生活。
老何拎著報紙去找局長，局長有點昏昏沉沉的，看起來非常疲憊。他咳嗽了兩聲，喝了幾口濃茶，才對老何笑著說：“來，找我啥事？”老何心想，這局長是在明知故問啊，他彎曲著手指敲一敲桌面：“今天晨報上的新聞是咋回事？案件破獲了？嫌疑犯抓了？局長，丁染可沒認罪啊，而且z病毒究竟怎麼回事也沒搞清楚呢，怎麼報紙上就開始亂寫了？”局長說：“你也知道報紙上是亂寫，亂寫的你就不要當真不就行了。”
老何干瞪眼：“我是不當真啊，這沒法當真啊！但是這報紙這麼亂寫，發出去市民就當真了，還以為咱們真的破獲了案件。”局長捏捏眉心：“老何，你怎麼不開竅，難道你看不出來這案子不在我們地方警察的能力範圍之內麼？破獲，你告訴我，咋破獲？孃的什麼稀奇古怪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出來了，什麼細胞病毒克隆人，科學，科學你懂麼？”
局長這一問，把老何問傻了，老何搖搖頭乾瞪眼：“不懂。”
局長長出一口氣：“對嘛對嘛，就是說噻！科學，你不懂，我也不懂，咱們全域性上上下下就沒一個懂的，就算把省內最好的法醫找來，也只能是霧裡觀花，壓根不懂，一個根本連搞不懂的案子，想要破獲，你覺得可能麼？”
其實老何心裡明白，這案子是筆糊塗賬，根本搞不懂，也沒有徹底破獲的可能性。首先，這裡涉及的犯罪事件也不再法律明文規範之內，犯罪嫌疑人只能暫時拘留，沒有更明顯的罪證進行進一步的審判。現在外面有些流言蜚語，對公眾的秩序有一些壞的影響，所以這起案件的具體細節都是秘密，就連警局內明白的人也沒幾個。
所以說，這起案件是無法破獲，也不可能公眾宣傳。
老何就明白了：“這是要金蟬脫殼？”
局長點點頭：“這招，可是我冥思苦想想出來的。”
老何豎起大拇指：“行，高，真高明。”
所謂的金蟬脫殼，局長的意思是這樣的，這篇不負責任的報道，其實是有一個不負責任的記者渠道透露出去的，但是這篇不負責任的報道發表在一個負責人的報刊上，所以大眾還是會自動認可這個結論，而且很少有人會真正去思考其中的漏洞。並且也不會有任何一個警方的人出現核實。只要這篇報道可以轉移公眾視線，就算達到了目標。之後，這死水一樣的案子當然還會繼續追查，老何繼續負責，只是，大部分警力會抽出來。警局已經不會把這起案件當成最先考慮的案件了，因為這起案件的特殊性質，它自然會有其他的部門繼續追查。
局長的邏輯很清楚也很簡單，地方小局，保護一方平安是最大的任務，超過了能力範圍的功勞不搶不看不想，天下自大神仙，他就大樹下面好乘涼。
老何打電話給夏臻，從早上打到了下午，夏臻的手機，始終是關機狀態。
老何心裡，隱隱約約有一點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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