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醫生安排了一個床位輸液,要住半天院。我面板還是很燙,忽冷忽熱的,加上又沒有吃東西,整個人都很難受。齊勉看護士將我安排好了,摸了摸我額頭,小聲說: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給你買吃的。”
我近乎可怕地瞪著他,外面雨還沒停,又準備忽悠我呢。他可能被我看怕了,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看著我,握著我的手,說:
“我不走,我點外賣好了吧。”
我不理他,生氣地轉過身,真是看到他就煩。他一直坐在我旁邊,似乎在點外賣。等了四十分鐘外賣小哥將餐送過來了,他拿回來對我說:
“濛濛快起來,吃東西。”
我眼睛閉著,就是不想搭理他。他在我面向的床頭拆外賣盒子,用飯菜的香味來引誘我,我恨恨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他對著我笑,聲音溫柔了些:
“快吃,趁熱。”
我瞅了瞅他點的炒菜和粥,很豐富,看起來有點好吃。這個王八蛋哄了我一句就不哄了,自己端起南瓜粥,攪了攪嘗了一口,我眼睛都瞪圓了,聽到他說:
“不燙,甜的,專門給你點的。”
我臉都氣紅了,他瞟了一眼旁邊的床位,那裡躺著一個女生,估計也是感冒發燒,好奇地看著我們。齊勉有點不好意思,坐正了將粥端到我面前,說:
“你快點吃吧。”
“哦,”我開口,有點使小性子,仰著頭道:“餵我吧。”
你不是說愛我嗎,愛我餵我吃吃飯總可以吧。他表情愣了,淡淡地瞅了我一眼,說:
“你自己也可以吃啊。”
我就不說話了,你愛喂不喂,不喂就走吧。他有點沒面子,舀了一口粥放我嘴邊,語氣還是臭臭的:
“張嘴。”
我把嘴張開,就吃到了一口甜甜的南瓜粥。吃了一口粥我對他態度好了點兒,微微笑:
“勉勉好乖啊。”
他臉雖然還繃著,但我看他低頭的時候,明顯笑了。我們之間的氣氛奇奇怪怪,我想對他兇,又兇不起來,他估計也覺得我脾氣有點壞,但一直安安靜靜陪著我。吃完了飯,我感覺身體好了一些,沒那麼虛軟無力了。齊勉等我吃得差不多了才吃,他今天也一天沒吃飯,將剩下的飯菜都吃光了,估計也餓壞了。
吃完了飯我又開始昏昏欲睡,身上也出了點汗,齊勉聽護士的吩咐用被子將我裹好,守在旁邊說:
“睡吧,我不走。”
我才不管你走不走。我還是睡了一覺,在醫院柔軟的病床上,聞著床單上的消毒水味,聽著窗外漸漸變小的雨聲,睡得昏昏沉沉。晚上八點多我才醒來,身上出了一通汗,感覺全身的痠痛褪去不少。齊勉坐在我床邊玩手機,看到我醒來,打了個哈欠,站起來看了看我的輸液袋,裡面的藥水沒剩多少了,就快輸完了。
他摸了摸我汗濕的額頭,問:
“好些了嗎?”
我定定地看著他,看著他關心的眼睛,看著他疲憊的面容,小聲說:
“嗯。”
他又問:“背上還痛不痛,我讓醫生給你看看?”
想到背上的大片淤青,我很難過,搖頭說:
“我想回家了。”
我已經一天一夜沒回家了,我很想寶寶。點滴掛完我就出了院,我身上汗濕一片,被戶外的冷風一吹,又冷得瑟瑟發抖。我倆就一把傘,還是齊衡留下來的,齊勉將外套脫了裹我身上,護著我上了計程車,自己肩膀都淋濕一半。我就有點心疼他了,上了車就對司機說:
“大哥您有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