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幾碗酒飲下
不再想鏡中花
那個向晚持燈的人
一眼窗外眉挽月色
顧念誰的臨水芳華
案幾香火一節節燒盡心事
燒盡殘陽如血
罷了這場宴讓心走出來
能否籍此走遠叫長相思完美留別
楊華反身逃走,讓黃濤沒來得及反應,呆呆地長跪著,彷彿楊華還在那裡站立一般。這是一個夢,讓人長睡不醒的夢。當黎明拉開白天窗簾,夢醒了,才發現夢境太美,值得留戀。可又留戀什麼,什麼都隨風飄走。這幾天發生的一切,一幕幕出現在眼前:與夏雨搏鬥,輸了;與夏雨相約,夏雨失約。工人辭工,招工失敗,兄弟退學,佛水救急救不了,辭工的工人來要工資。這一切都未解決,好像自己就是一隻螞蟻,隨人踩踏。難道黃家就要斷送在我手上,讓我成為黃家千古罪人?這一切都與夏雨有關,夏雨沖冠一怒,為的是楊華。現在,楊華走了,自己手裡連一張牌都沒有了,怎麼辦,怎麼辦?
黃濤無計可施,不敢打父親電話,獨自一人在辦公室喝起寡酒來。
人走絕路,心無可念。
惆悵漫天,一杯又一杯。
酒喝到濃處,看到牡丹仙子的楊華笑盈盈走來。黃濤驚訝,起身迎去。走到近前,哪是楊華,是一條兇狠的毒蛇,猛然向黃濤纏來。黃濤死命掙紮,毒蛇卻越纏越緊,讓人喘不過氣來。黃濤絕望了,放棄了,只聽見頭頂“噝噝”作響。黃濤抬頭一看,一顆碩大的蛇頭,兩顆白骨森森的毒牙,長長的信子,在黃濤臉上掃來掃去,好像在欣賞獵物在垂死掙紮。這蛇頭,一會兒化著楊華在微笑,一會兒又是兇狠的蛇頭。黃濤突然想到:美麗的背後,常常藏著罪惡。
黃濤緩緩閉上了眼睛,眼前看到,他的廠垮了,父親震怒,把他趕出黃家。去給人家打工,人家不要,只好乞討過日。一日,見一對夫婦從飛機上下來,轉身投在他破碗中幾百塊錢。這是誰這麼大方?黃濤抬起蓬頭垢面一看,原來是夏雨、楊華夫婦。
“不”黃濤砸了酒杯,站了起來,心中怒火無法發洩出來。他不管辦公室裡有什麼東西,見著就砸。不一會兒,一間溫馨大氣的辦公室,一片狼藉。黃濤不解氣,沖了出來,來到皮鞋廠外,對著行人,撒起酒瘋。
有幾個女孩結伴路過,黃濤“哈哈”大笑,喊道:“妹,你們耍男朋友沒,沒有,我當你們男朋友。”嚇得幾個女生驚叫而逃。有幾個男生過路,黃濤大叫:“喂,你們幾個,曉得我武功天下第一,不信,你們幾個來試試,包打得你們幾個學狗爬。”黃濤本不是吹牛,從小就上了武術學校,手上功夫的確了得。
開初過路的男女,還怕惹禍上身,被黃濤胡言亂語嚇走了。有幾個膽兒大的,停留了下來,遠遠地看著。黃濤更狂了,見旁邊有一棵刀把粗的小樹,就學著魯智深倒拔垂楊柳,抱著樹幹,大喝一聲“起”。好力氣,雖是刀把粗的樹幹,但下邊根須很多,泥巴很重,竟然“蓬”的一聲,被黃濤拔了起來。“哈哈”,黃濤狂笑,“呼呼”舞動這棵樹來。雖沒樹葉,但還是虎虎生風。樹樁下面,帶著一坨黃土。頓時,塵土飛揚,使人群一退再退。
黃濤耍了一會兒,停了下來,見一女孩,風姿綽約,婷婷玉立。不禁拍手唱道:“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小妹妹我坐船頭,哥哥你在岸上走。我倆的情,我倆的愛,在纖繩上蕩悠悠,蕩悠悠……”不要小看黃濤,畢竟是有文化的人,唱起歌來,有模有樣,有幾分歌星氣息。這,還迎來一陣陣掌聲。
黃濤見幾個彪形大漢鼓掌,不覺大怒:“你鼓什麼掌啊,小東西!有本事,我們來過幾招。哈哈,我像捏臭蟲一樣,捏死你。”這幾個彪形大漢見黃濤酒氣熏天,手腳確實麻利,不敢惹他,退到後邊去了。
黃濤更加發狂了:“放眼天下,舍我其誰。我說我武功天下第二,哪個敢說第一?哈哈,這裡這麼多人,你們誰敢上?來呀,上呀!”這些人是來看洋相的,沒人搭理他。黃濤見無人敢與他為敵,自覺無趣,又見旁邊立著另一個女孩,走到跟前,唱:“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小妹妹我坐船頭,哥哥你在岸上走。我倆的情,我倆的愛,在纖繩上蕩悠悠,蕩悠悠……”
女孩穿得珠光寶氣,一看就知道是富人家的孩子。她一點也不怕黃濤,時不時鬥一句:“哥哥,你快拉船!”真是相映成趣,讓人忍笑不止。
心靈苦處,唯有酒後才能夠傾吐出來。
人生絕境,只有心頭怒火無法發洩,才糟蹋自己。
這時,一個黑壯漢經過,見黃濤如此遭人嘲笑,心心相惜,不覺走上前去,道:“黃濤,你堂堂一個老闆,怎麼會這樣?”黃濤斜了黑壯漢一眼,道:“關你屁事。”你道這黑壯漢是誰,是去找三大賭聖的黑牛。
黑牛上前扶黃濤,道:“你怎麼喝這麼多酒?走,回去吧!”好個醉酒黃濤,不識好歹,一掌向黑牛打來。黑牛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架住了黃濤的手掌。黃濤右手又一下子煽來,黑牛又一擋,擋了回去。黃濤見兩下子都未得逞,故意後退一下。黑牛以為黃濤要摔倒,連忙去扶他。哪知,黃濤後退是假,打人是真。趁黑牛不注意,“啪”一個耳光,正正地煽在黑牛的臉上。
黑牛臉上辣乎乎地疼,一時火起,一拳向黃濤砸去。黃濤“哈哈”一笑,閃在一邊,道:“終於有人和我打一架了。”一蹲身,一個掃蹚腿向黑牛掃來。黑牛人高馬大,對黃濤的掃蹚腿視而不見,大踏步向黃濤走去。只聽得“砰“的一聲,黃濤掃中了黑牛。然而,黃濤覺得自己的腿好像掃在鐵柱上一樣,弄得自己的腿生疼。
黑牛才沒管黃濤齜牙咧嘴,走上去,抓住黃濤衣領,提了起來,又“蓬”的一聲摔在地上。黃濤忍住疼,大叫:“摔得好,摔得妙,摔得呱呱叫。”黑牛見黃濤不認輸,又去提起來摔在地上。黃濤還是忍住疼,大叫:“摔得好,摔得妙,摔得呱呱叫。”如此三四次,黃濤還是不認輸。黑牛隻好嘆氣一聲,抓起黃濤,向黃濤皮鞋廠走去……
雲心暗藏
總是笑雨的痴
花魂香消
無非怨風的狂
江湖太大
疏離了——
無數的擦肩而過
錯過了多少的眉目流連
酒醉無法想起了誰